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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現在,宋思菱和申屠明湊在房間門口,絞盡腦汁地想偷聽師父和大師姐的談話。
屋內。
唐元晴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然後我的金丹就變成這樣了,師父,這會有什麼影響嗎?」
連清一隻手抱著「一二三」,一隻手忍不住扶額,「你到底知不知道玄清老祖和銀月長老是什麼關係?」
唐元晴點了點頭,「知道,玄清老祖是萬法門的第二十七代掌門,是師祖的師祖的師祖,銀月長老是玄清老祖做掌門時的執劍長老,兩人曾聯手擊退過大魔頭。」
連清:……
所以他的徒弟根本就不知道玄清老祖和銀月長老的關係,就敢學著手札里的東西亂來,還敢拉著別人合力突破。
連清神色複雜,在徒弟的注視目光中,他生生把那口到嘴邊的嘆氣聲咽了回去。
他的大徒弟什麼都好,天賦好、悟性高,人還勤奮,偏偏就是在世俗之事上少了那麼一根筋。
有的時候,連清會覺得大徒弟更像是一個設定好動作的完美木偶,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歷練都完成得非常出色,但是,她沒有感情,也不會有感情。
哪怕是作為她的師父,連清也沒有在她的身上收到過任何的感情回饋。
恭敬當然是有的,就像普天之下的徒弟對師父那樣,可要說是仰慕、親近、撒嬌,這些情緒根本沒有出現在唐元晴的身上過。
唐元晴是連清收的第一個徒弟,雖說不用操心,但冷冰冰的大徒弟卻也讓他這樣的天才飽受挫敗感,懷疑自己沒有給大徒弟帶來足夠多的安全感,讓她沒辦法像個正常小孩那樣。
最後,還是他的師父公良西把唐元晴帶過去親自教導,一方面是因為這事,一方面也是因為大徒弟的天賦極為出色。
這一次倒多虧了二徒弟千風,沒有讓大徒弟帶其他人出門,只把三師弟申屠明丟給她帶了出來。
以往,唐元晴出門歷練,更多是像個「打手」一樣東征西戰;但照顧萬法門其他弟子、處理善後這些雜事,多是由隨行的長老或是其他人負責,她打完架就直接回宗門了,很少與人交流。
連清暗自點了點頭。
二徒弟的方法不錯,下次再有什麼事情,他也只丟個小徒弟給大徒弟帶,讓她必須操起心來、與人多交往。
唐元晴看自己的師父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忍不住問:「師父,這金丹可是有什麼不妥?」
「沒事,這事等葉奎辛到了再說。」連清擺了擺手,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大徒弟這一趟出門,可不只是和三徒弟申屠明的交往多了起來,蓬山派這對兄妹同樣如此。
聽著師父的話,唐元晴第一次有種做了錯事的感覺。她上前一步,忍不住戳了戳師父懷裡「一二三」的臉蛋,悶悶不樂地問:「這小孩要怎麼辦?」
她明明知道「一二三」從何而來,可她的手機卻沒有辦法把人給收回去,只能像任何一個平白無故多了個兒子的人似的,為這小孩發愁。
連清:「就算是你倆合力突破到了金丹期,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或許,這與你們兩個都領悟了道力有關?道力的本質就是創造一切。」
別看唐元晴和葉奎辛都有道力,但這玩意可不是爛大街的產物,有很多渡劫期(90-99級)的修士,終其一生都未能領悟道力的本義,更談不上擁有道力。
連清:「別擔心,就算什麼都不知道也無妨,我們萬法門多養一張嘴不是什麼難事。」
萬法門歷來有收養、棄嬰的傳統,等這些孩子長大,在修行一道上有天賦的,就留在內門;沒什麼天賦的,就去外門學一項手藝,養家餬口不是什麼大問題。
從唐元晴到宋思菱,師門的姐妹兄弟四個都是這麼來到萬法門的。
一邊說著,連清從「一二三」的顱頂的多個穴位上拔下了一根又一根銀針.
「明明你和葉奎辛的靈力都不是暴戾類的,這孩子的戾氣怎麼這麼重?暫時無法根治,這段時間先讓他跟著我。」
「好……」
唐元晴心想:戾氣重可能是因為這小孩是個殭屍吧……
屋外。
葉奎辛和柳華一來,看到的就是門外的兩個腦袋。
在柳華的強力要求下,葉奎辛換了身衣服就來萬法門所在的獨立院落,想拜託連清尊者幫自己看看:幻聽到底是個什麼毛病。
申屠明和宋思菱鬼鬼祟祟地趴在窗台邊。
「聽到了沒?」
「師父到底是師父,他設下的絕音障我們怎麼可能偷聽得到?」
兩人只能戳破窗戶上的一層紗,雖然聽不見聲音,但他們研究著唇形,試圖看出兩人說些什麼。
申屠明:「你到底懂不懂唇語?不懂就閃開讓我來看,興許我還能猜出一些來。」
宋思菱:「我懂!我跟山下的王瞎子學過一個下午呢。」
申屠明突然站直了身體,一把掀開自己的小師妹,高聲質問:「你特麼跟瞎子學唇語?!」
「咳咳……」葉奎辛來的時候正好就撞見這麼一出畫面。
聽到咳嗽聲,兩個毛茸茸的腦袋同時回過頭來,齊齊看向他。
緊接著,申屠明和宋思菱就感覺有一陣風從門內吹來,兩人齊齊被掀到三尺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