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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密的計劃在她的腦海中一點一點地鋪開,等找到了先知唐澤,如果神是什麼樣的,她應該做什麼。
「你爬屋頂上幹什麼?」
熟悉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了過來。,唐元晴低頭一看,是葉奎辛,她輕鬆笑著指向天邊的圓月,「看月亮!」
「今晚的月亮有什麼好看的?明天的才好看呢。」說是這麼說,但葉奎辛飛身也來到了屋頂,說話的聲音輕了下來,坐下來同唐元晴一起看起了月亮。
作者有話說:
小肥章送上,明天有個大肥章
第94章 看月亮(中)
七月十五, 鬼門開。
夜色降臨,一輪帶著血色的月亮漸漸升了起來。
有小孩在街巷裡面亂竄,學著大人唱幾句俗語, 「七月半,鬼亂竄, 沒事別往河邊站」,唱到一半就被家裡的長輩拎著耳朵揪了回去,連大門也不讓出了。
這是保留了舊有習俗的人家。
像這樣的人家,大多是老老實實地窩在家裡,關緊了門窗, 只盼著能躲過可能的災禍——他們不信魔主, 但卻害怕自己的仇家被魔主抽中, 許一個讓自己家破人亡的願望。
只是,這些人或許是「沉默的大多數」, 此時此刻卻讓人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感。
魔城的各條街道上都熙熙攘攘的, 這是過去絕對無法想像的場面。
七月十五的中元節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中元節, 反而更像是正月十五的元宵節了。
街上的朝聖者比往日裡更多, 幾乎沒有空間讓他們完成「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的大禮了,彼此的肩膀挨著肩膀,連前進都是被後面的人推著走,口頭上向魔主告一聲罪,也就不跪了。
哪怕高居殿宇內,魔主仍能聽到殿外傳來的鬧哄哄的聲音。
祂不覺得吵鬧,只覺得那一幅人人信祂、敬祂的藍圖越來越近,心下得意, 特地召來了新上任沒多久的左尊魔使五疫, 問:「願滿儀式準備得如何了?」
五疫仍然恭恭敬敬的, 「屬下已準備完畢,朝聖者們都翹首以待,就等您到時辰了開始巡遊。」
魔主點了點頭,十分滿意,揮揮手讓五疫下去了,獨自整理起自己的衣裝來,只求在朝聖者們面前拿出最威嚴的一面來。
殊不知,五疫所謂的「準備」與魔主心裡所想的「準備」完全就是兩種概念。
魔主的想法完全是葉承平給祂灌入腦子裡的,在祂的心裡,自然是要民眾們全心全意地臣服於祂。民心,是非常要緊的一個東西,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值得關注。
而五疫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架子比魔主都還擺得高。
民心是什麼?
這些廢物朝聖者的信仰有什麼用?
在絕對值的武力差距面前,難道他不能用自己的武力讓這些普通人跪下磕頭嗎?
五疫嗤之以鼻,根本沒有放一絲一毫的心思在普通朝聖者的身上,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坊間正流傳著一些來得莫名其妙的消息。
要是現在還是葉承平執掌權柄,恐怕這些亂糟糟的傳言已被他的耳目捕捉到了,而且十有八|九會當成一件大事對待,陣前的軍心被擾亂是最要不得的。
——「聽說了嗎?今晚的願滿儀式陣仗可大咧,不僅魔主親自巡遊,還要以月亮為引!」
——「以月亮為引?那是要做什麼?七月半的月亮是血紅色的,邪門得很。」
——「噗……周兄定是在開玩笑,咱們已經信了魔主這樣邪門的,區區一個血月又算什麼!只要魔主能實現我的願望,別說讓我盯著血月看了,就是讓我去亂葬崗睡個三天三夜我也是願意的!」
——「說得對!若能如願以償,什麼邪門歪道我都願意信奉的!」
諸如此類的對話在魔城的犄角旮旯里不斷響起,然而,這只是坊間的一種傳言,針對的是信奉魔主的朝聖者們,另有一種傳言敲開了那些緊閉的門窗,鑽進了那些不信魔主的耳朵里。
——「娘,你聽說了沒?大家都在傳:說是今晚子時左右讓看月亮,魔主好像要丟大臉了!」
——「你又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少跟《無相周報》那幫子亂人來往,他們能五湖四海到處跑,咱家這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位要做願滿儀式就做,正道修士要讓祂丟臉就丟,咱們只管關起門來過日子!」
——「我曉得的。等到了子時,我頂多就是躲在家裡偷偷瞧窗子外面的月亮,不會到外面去亂跑的。」
——「收起你那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別被人看了去!」
不管是信魔主的,還是反魔主的,在七月十五這天晚上都靜不下心來,時不時地就往天邊的圓月看,倒是有點另類的「天涯共此時」的味道,都期盼著子時(23時-1時)早些到來。
亥時(21時-23時)初,魔主坐上了祂的巡遊車。
說是巡遊車,其實是以靈力驅動的靈器,面積足以與普通人的房子相比,魔主隨意地臥在其上。
在巡遊車的下方,有64名魔修穩穩地抬著,他們不斷地輸出以保證巡遊車平穩運行,這些魔修敢以項上人頭保證:一丁點的顛簸都不會傳到魔主那裡去。
而除了魔主所在的座駕,前後還跟著長長的車隊。
有左尊魔使、右尊魔使等人的車駕,也有魔主的石像,這是一樽以1:5比例放大的石像,比不上魔殿中的那一樽,但看起來也十分有氣勢,比別的座駕生生高出了一截,圍觀的人們都只能仰著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