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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捉住顧雅的手,親親她的掌心,道:「他想藉助神光祛除魔性。」
茶樹妖想轉魔為妖,顧雅在趙家村時便已知道,但她狐疑,「不分株?」
「有神光祛魔,就不用分株那麼麻煩了。」傅白卿跟著解釋,分株是培育出一株沒被魔氣污染的植株,待它長大到一定程度,擁有自保之力後,茶樹妖散去一身修為,只留最後一點沒有魔化的真靈投入分株。
這就相當於將自己打回剛開智時,重新修煉。
之後會遇上什麼,就沒法保證了,畢竟重新修煉的茶樹妖,只是棵不能移動的剛開智的小妖。
有點拼運氣。
但若用神光祛魔,可以保持現在的修為和神魂,雖然會受點苦,但更安全。
「這是他的想法,若你覺得不方便,我讓他去投奔善歸。」傅白卿又道。
趙家村卿善歸也成了土地神,想藉助神光,卿善歸那邊也是個好去處。
只是茶樹妖和傅白卿更相熟,對石榴妖有點小意見——她將他辛辛苦苦培育好的分株又給弄邪了,所以寧願跑到堯光山來,也不願待卿善歸那。
不過,若是顧雅不願意,他也只能回那邊。
「沒事,呆著就呆著吧,堯光山也大。」顧雅倒沒有多少想法,山上那麼多樹,又天天來那麼多人,多一棵樹多一個活物對她沒什麼影響。
而且,這棵樹也是傅老師的朋友,看在傅老師的份上,也得收留一下。
聽到顧雅親口說出他能留下的話,茶樹妖一顆心徹底安定下來。
妥了。
之前他雖然上了香,但到底有先斬後奏的嫌疑,加上傅白卿這個重色輕友的,更是一句好話都不肯說,他還真沒十足把握留下來。
既能留下,他就不將自己當外人了,瞪著一雙大眼睛往外瞧,想看看傅白卿和山神娘娘怎麼相處的,是不是對著桃樹說風談月,對著雲海談情說愛?
他記得傅白卿這狐狸,最愛和那些書生談天說地,談古論今了,興趣來時,還會端著茶杯相視一笑,一個彈琴一個吹簫。
總之,那些酸儒書生的習慣,他學了個十成十。
結果看來看去,既沒有談詩說詞,也沒論古說今,聊來聊去,就是些無聊的家長里短。
茶樹妖:「???」
老夥計,你怎麼了?你這樣是會失去女孩子的。
當初你和那些書生一起暢快聊天的口才呢?
當初給人送禮的驚喜呢。
和人琴瑟和鳴的默契呢?
茶樹妖這邊的擔心緊張,傅白卿一無所知。
他捏捏顧雅的手,又想親親她的掌心。
顧雅甩了甩,將手從傅白卿掌心掙脫,順勢起身,兩隻胳膊也從傅白卿脖子上收回。
到底多了一個開智生物,沒興趣在外人面前和人卿卿我我。
顧雅繞過石椅走到前邊,問:「趙家村後續怎樣?」
傅白卿讓開人工學軟椅,坐在一旁,笑著將後續說了一遍。
顧雅吃驚,「功德竟還能這麼用?」
接而她感嘆道:「你那善歸好友,也是個情深的。」
一身功德,倒也捨得。
「『塞翁失馬,焉知禍福』?若無當年他那執念,也沒今日這機緣,更不能和他妻子,長相廝守。」傅白卿卻覺得,這是他經歷過的最好的結局。
當年善歸死去,他曾惋惜世上又少一舊友,雖然他喜和人類交往,舊友死了一茬又一茬,早已習慣舊友死去,但真當舊友死去,他還是會感到傷心的。
現在善歸成了土地神,他為善歸歡喜,也為自己歡喜,世上又多了一名可談天說地的朋友。
「你說得對,『塞翁失馬,焉知禍福』。」顧雅也認同這話。
當日因,今日果,誰能說一時失,未必不是後來福?
她想起自己又變成木質的山神印,心口微微揪痛。
之前還有幾個小時的自由時間,現在一朝又回到原點,她只能安慰自己,會有後福。
而且,拯救了一個會無辜枉死的生命,她一時自由,又算得了什麼?
安慰好自己,顧雅又恢復了淡定。
傅白卿偏頭望她,見她面色紅潤,一身神光內蘊,較之之前她身上滿是人氣,現在她多了幾分神性。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比如之前顧雅雖然是山神,但他們瞧她,覺得她身上人性更多。
但現在再看她,她身上的人性減少,多了幾分神性。
那些生靈見她,會不由自主地產生敬畏,說不清道不明。
傅白卿若有所思,這場受傷,小雅看起來因禍得福了。
縱是如此,該心疼還是得心疼。
他問;「小雅,那邪神,給你造成這麼重的傷嗎?是神識受傷吧,讓我檢查檢查,痊癒了沒有?」
神明無知無覺全心療傷,一般都是傷勢到了很重的時候。
這個時候,神明很是危險。
不僅僅是神明,對外界沒有意識時,是所有生靈最脆弱的時候。
他只恨自己沒有早些回山。
幸好當今世上,有本事的妖魔少,不然顧雅還真有可能被邪妖邪魔趁虛而入。
堯光山縱然會保護她,但本能保護,太容易鑽空子。
顧雅略心虛。
邪神對她造成的傷,早好了,她搖頭道,「沒沒沒,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