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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太可恨,他尾巴都不漂亮了。
每條尾巴都看了一遍,在新長出的毛毛和舊毛毛之間,選擇了舊毛毛。
新長出的毛毛還沒做過養護,比不上舊毛毛油光水滑,漂亮柔軟。
他開始拔毛毛。
眾所周知,拔頭髮其實很痛的,像針扎一樣,一根根的拔還好,要是多根頭髮一起拔,那滋味,絕了。
同理,狐狸拔毛毛也一樣。
傅白卿一邊齜牙咧嘴,一邊挑挑揀揀,辛苦了一-夜,終於攢夠做毛筆的毛毛。
他盯著九條紅腫的尾巴,沉默了。
為什么九尾狐就不脫毛?
為什麼他要受這樣的苦?
為什麼他就見不得小雅用殘次品?
他沉默起身,開始製作毛筆。
他以前愛和人族混在一起,人族那些風花雪月他學了個全,認識的人多,時間又長,再懶再笨的人活了這麼久,也是個全能手工達人。
當狐狸毛毛成束,裝到白玉筆桿上時,傅白卿望著成品,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瞧這支筆,多漂亮。
鼻尖簇白似新雪,白玉溫潤如膏,恰似團團泥泥煮雪茶,一切風雅,都在其中。
這支筆,才配小雅。
之前那黃皮子毛,哪有這種美感?
窗外,紅燦燦的雲霞染紅天際,潔白的雲層鱗次般顏色變幻萬端,美好的一天,從瑰麗萬端的朝霞開始。
傅白卿將筆放回玉盒,攏著玉盒去雲海找顧雅。
顧雅修煉,周身元氣是潮汐般蕩漾,天地水三氣穿過屹立崖邊的茶樹,茶樹肌膚腠理里的魔氣,被蕩滌被清洗,雖然只有幾縷,但天長地久,魔氣終會被洗刷乾淨。
傅白卿瞥了茶樹一眼,心道,茗懷兄這腦子,有些不好使啊,到現在還沒結業。
察覺到傅白卿到來,顧雅收功,睜眼,仰頭望向傅白卿,先露出個笑。
傅白卿跟著嘴角提起,坐過了去。
他將玉盒遞給顧雅,假裝不甚在意地開口,「已經換好了,你瞧瞧,喜不喜歡?」
他視線落到雲海上,眼角餘光卻留意顧雅的神情。
顧雅打開玉盒,見裡邊潔白若雪,又帶著窸窸窣窣銀光的筆刷,眼底滿是驚艷。
太漂亮了。
「好看。」顧雅捏捏筆端,笑道,「有點硬,和你的毛,不太像。」
傅白卿身上的毛,其實挺軟的。
傅白卿見顧雅眼底驚喜不似作假,愉快的心情溢於言表,頓時覺得九條尾巴的犧牲值了。
「做了點處理,讓它更適合畫符。」傅白卿接過符筆,道,「我替你插上。」
「好。」顧雅伸手摟住傅白卿的腰,仰頭望著傅白卿,滿眼親昵與信賴。
傅白卿喉中有些干,握緊符筆,先順從自己心意,低頭親了上去。
十幾分鐘,兩人氣喘吁吁,抱在一起平復情緒,平復完後,連體嬰兒才分開。
顧雅有些不太好意思,一大早的,牙都沒刷口都沒漱。
傅白卿將符筆查到顧雅頭頂髮髻里,又摸出一個荷包,遞給顧雅。
荷包是綠色打底,上邊繡著一直白色狐狸,白狐旁邊下邊是白雲,後邊還有山巒剪影,整個畫面精緻又仙氣,不像是現代手筆。
她看不出是什麼繡法,但,能瞧出繡這荷包的人,技藝精湛嫻熟。
畢竟,真的細,那顏色,也太細緻自然。
比如這白雲,濃淡陰影居然都不一樣,好似真實的雲海印在荷包上面。
顧雅接過,望著這個荷包,好奇地問:「誰繡的?」
「當年托宮廷繡娘繡的。」傅白卿將荷包系在顧雅腰間褲袢上,覺得有些不倫不類,又收起,放到顧雅掌心,「我以前在朝廷當國師,身上一應配飾都有專人打理,這個荷包,便是我畫了花樣,讓繡娘繡的。」
「我手中有不少備用。」
顧雅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瞧,突發奇想,「這些都是文物吧,若是上交給國家,是不是對現代繡技也有幫助?」
傅白卿輕笑,「你將這腔憂國憂民的心思,放到我身上就好了。放心,該交的,早交了。」
顧雅也便那麼一說,聞言肩膀撞撞傅白卿,笑道:「傅老師,我的心一直都在你那裡呀。」
她點點傅白卿的胸膛。
傅白卿又想親她了。
他低頭,湊過去。
顧雅靈巧起身,跳下石頭,「哈哈哈哈,傅老師,一大早火氣別那麼大。有客來了,我去迎客了。」
傅白卿咬牙,將一團火氣壓下。
遲早,得讓她知道,不能太玩火。
過來拜訪的香客,是之前問兒子下落的一個奶奶,不過第二天因為保健品又上了山。之後,果然和兒子相認,對山上山神更為信服。
帶新認的兒子拜了山神還了願後,和小兒子一道外邊遊玩,最近才回來。
回來後,一周上來拜一次山神。
這次還沒到她固定拜山神的時候,她怎麼會來?
奶奶先給山神上柱香,過來坐在紅木桌上,「大師,我今天過來呢,是因為我孫女的房子出問題了。」
「我孫女前些日子買了新房,但每到半夜,都會有人敲門。我孫女獨居的,半夜肯定不敢開門啊,就報了警。但是警察過來調查監控發現,半夜沒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