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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算她沒發現, 神像本身的靈性, 也會懲戒不敬之人。
她瞧見,兩人頭上飄著的霉運, 都快黑成墨了, 濃乎乎的, 倒霉透頂。
顧雅身形一閃, 落到月亮門外。
感應到顧雅的存在,山神印從山底似流光般飄出,回到她識海。
顧雅在月亮門口站了片刻,不緊不慢靠近正殿,正在望風的小鬍子男人瞧見她,滿是警惕, 「你是誰?快滾。」
「我是這兒的主人。」顧雅抱臂,問, 「你確定你倆不滾?」
現在還只小倒霉, 繼續割下去,還不知要如何倒大霉。
「滾你mmb。」那男人摸出小刀對著顧雅,獰笑道, 「這金象歸我兄弟了, 你要是滾了還能留一條命,不滾就將命留下。」
但他眼底冒出凶光, 顯然不打算留顧雅性命。
他們上山前打聽過了, 山頂上只有個年輕廟祝和一個年輕男人, 那年輕男人經常下山,只有年輕廟祝一人常在山上。
只要殺了眼前這個廟祝,就不會有人知道,是誰偷了金象。
這金象由純金打成,價格至少上億,將這金象賣了,他和他兄弟,一輩子都可以吃喝不愁。
顧雅嘆了口氣,在她領域內對她出手,真的是,她站在這兒讓他刺,他也刺不中。
果然,那男人剛往前沖,左腳絆右腳,倒在地上,而他手中的小刀掉落在地,彈跳一下,割傷他的手。
頓時見了血,他嗷地慘叫出聲。
這一摔摔得很重,和摔出的傷相比,刀子割到的疼不算什麼了。
那本來專心致志割神像腳趾的小偷聽過同伴慘叫,刀子划過的力氣不小大了點,反割上自己手背,血肉深深見底。
「嗷,痛。」
他丟掉刀子,捧著手去找止血的。
小鬍子男人聽到後邊年輕男人的呼痛,起身扭頭去看,結果左腳踩中右腳褲腿打滑,又摔倒在地,門牙磕在地上,又見了血。
門牙被磕的疼,又遠比之前摔得更疼,痛徹心扉的那種,他趴在地上不斷喘氣,緩解牙齦痛。
顧雅摸出手機,報了警。
嘖,要是不讓一身正氣的警察將兩人帶下山,她懷疑以這兩人霉運,根本下不了山,可能在山間摔斷腿,等個一天一-夜才能被人發現。
兩小偷被警察壓下山,依舊不明白事情怎麼會這樣。
他們全程意外頻發,不是摔倒就是被刀子割傷,到了最後,只敢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山神廟,真特麼邪門。
再看言笑晏晏的顧雅,心底生出一絲寒意。
送走小偷,顧雅坐在椅子上看書,等傅白卿回來,她將兩小偷的事當笑話告訴他。
傅白卿聞言跟著笑,「確實有點傻。」
居然敢在富有靈性的廟裡行兇。
說起金身,顧雅又想起之前唐嘉盛說的事,她望向傅白卿,神色微微複雜,「你怎麼會想著,給我塑金身?」
傅白卿聞言,瞭然,唐嘉盛嘴沒把門,「唔,就心血來潮吧,反正我不缺金子。」
他解釋道:「唐嘉盛對神明許諾,要塑金身,對神明許諾是一定要踐諾的,不然對唐嘉盛不好。但是呢,唐嘉盛那事,你的功勞又不值一個金身,若真讓他塑了金身,你會和他產生因果。神明和普通人產生因果,對神明也不好。」
「所以,由我給金子,他出雕刻錢,這樣因果扯平,他也踐了諾,皆大歡喜。」
顧雅心底微微甜,原來那個時候,他就這麼替她著想了。
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不,狐。
「這樣的話,我是不是欠你因果了?」顧雅問。
「對。」傅白卿輕笑,「你想好,怎麼償還我了嗎?」
傅白卿無比慶幸,他之前準備向國家申請補貼一事只在腦子裡想想,還沒來得及做。
他現在可以盡情邀功。
顧雅低頭苦思。
金身這個,價值太高了,她還不知道要攢多久,才能還上呢。
而且,如果還錢的話,會不會太見外?
但不還錢,她也沒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能送傅白卿。
這就是門不當戶不對的壞處了,一方給個高價格的,另一方還不起。
傅白卿見顧雅還真在想,湊過去摸摸她的頭,道:「你替我梳毛,打理毛毛,怎麼樣?」
他故作苦惱,「我最喜歡被人梳毛了,小時候我娘還願意替我梳下毛,長大後這個福利就沒有了。而我也不願意旁人靠近我,已經很久沒人給我梳過毛毛。」
顧雅聽了傅白卿的話,一時忘了頭頂那似擼貓一樣擼她頭的手,猛地抬頭,吃驚道:「梳,梳毛毛?」
這不是福利嗎?
多少人倒貼錢,也願意的吧?
她不是在做夢吧?
「對啊,」傅白卿望著顧雅,一雙眼略帶委屈,「我只有這麼個願望,但一直不得滿足,你願意嗎?」
「我,我願意。」顧雅暈乎乎的,感覺自己到了雲間,飄飄忽忽的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這是她能享受到的福利嗎?
上天太眷顧她了吧?
傅白卿眼底閃過笑意,他也願意。
「那,我現在可以替你梳毛毛嗎?」顧雅夢幻地開口。
她精神亢奮,完全喪失思考能力。
傅白卿輕笑一聲,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