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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衣瞧瞧顧雅,又瞧瞧傅白卿,又望望兩人牽著的手,默不作聲地化作原形,九條尾巴一動,將齊風和賀蘭城裹在尾巴里,風一般地在台階上躍動。
傅白卿化作原形,扭頭望向顧雅,道:「小雅,上來,我帶你上去。」
顧雅望著月下白狐,略為激動。
月下看狐狸,越看越美,她摸了摸白狐的毛毛,滿臉都是迷戀。
傅白卿嘴角翹起,頗為自得,他尾巴一動,讓顧雅端坐在他背上,他一條尾巴纏住顧雅的腰,道:「小雅,坐好了?」
顧雅摸摸傅白卿的毛毛,又伸手抓住,「坐好了。」
平常顧雅在山上都是瞬移,有時候也從懸崖上往下跳,但那些感覺,都和乘坐大狐狸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風從兩邊呼拉拉地刮過,天上月光皎潔,似煙霧編製成銀紗,山上白狐披著月光織成的紗,長長的毛毛泛著銀光。
很漂亮。
像星光在躍動,像狐披銀河。
而乘坐在狐狸背上的顧雅,感覺自己無論是肉-身還是神魂,飄飄然好似在飛,這是奔跑的魅力,是自由的滋味。
她端坐著,禁不住張開雙手,感受風,感受這無所束縛。
若不是怕被齊風他們聽到,她甚至想放聲大喊。
快到山頂,她收回手,端坐,面上一本正經。
傅白卿喉中發出一聲輕笑,顯然顧雅做了什麼,他都瞧在眼底。
顧雅聽到他的笑聲,臉頰微紅,雙眼卻亮晶晶的。
縱然幼稚,但她不後悔。
到了山頂,傅白衣丟下齊風和賀蘭城,賀蘭城從地上一個軲轆爬起,去看齊風,聽到動靜,一行人往月亮門那邊瞧去,只見月光之下,一名身著白色道袍的少女乘坐白狐緩步而來,月光灑在一人一狐身上,本就絕美的外觀,更像是打了一層柔光,夢幻度直接爆表。
像是誤入幻境,不敢大聲呼吸,生怕驚動這一個夢。
賀蘭城傻眼了。
他是真沒想到,還能見到電視裡這種特效合成的畫面,更眼前這一幕相比,電視裡那些特效,全都low爆了。
他很可惜佩兒不再這兒,這樣的美景,他居然不能和女朋友一起欣賞。
傅白衣望著這一幕,狐狸眼裡閃過一抹精光。
這就是對愛情不屑一顧,絕不會做他曾對他夫人做過的傻事的弟弟?
嘖嘖,這才多久,就讓人家女孩子坐他背上了。
九尾狐後背,除了父母兒女,便只有伴侶能坐,連兄弟姐妹都不能。
這是認定了?
他笑道:「白卿,你還記得,那年月下,你說過什麼話麼?」
小小年紀的傅白卿,對著月亮道,他才不會談戀愛,找個對象管著自己,腦子進水才會這麼做。
傅白卿朝他翻了個白眼,「那麼久遠的事,我怎麼記得?不過我記得,那天你偷偷將藥倒了,被嫂子按在地上,捶了一頓。」
來呀,揭短啊,看誰揭得過誰。
他尾巴一動,放下顧雅,之後化作人形。
他伸手,十分自然地將顧雅的手攏在掌心。
顧雅:「……」
不用數花瓣了,傅老師說的那個心上人不是她,傅老師就在堯光山上裸-奔一圈。
這舉動,就是和尚頭頂的虱子,傻子都能瞧得懂。
意識到這點後,顧雅先是高興,之後就是糾結。
憋住,她不能因一時衝動,毀了萬年之計。
答應了,就是千萬年的事。
傅白卿和傅白衣對視較勁,顧雅沉浸在自己思緒里,三人都沒說話,蹲在齊風身邊的賀蘭城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最後望向稍微熟悉一點的顧雅,「大師,您來瞧瞧,齊風還有救嗎?那鬼王目標是我,齊風是不是該送進醫院?」
說實話,他真的覺得,齊風該送進醫院,受重傷了不去醫院去廟宇,原諒他剛邁入迷信世界,暫時沒法接受。
傅白衣點頭,道:「對,得送去醫院。」
他拎著齊風后頸,對傅白卿道:「我走了,別太想我,對了。我明天會讓華音過來,她最近成績又不及格了,你給她補補課。」
不等傅白卿拒絕,他似風般在空中刮過,再眨眼,他已經消失不見。
傅白卿拒絕的話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氣得面色鐵青。
他莫名地,剛開始教導顧雅玄術那段生涯,對教學湧起了恐懼。
孩子注意力不集中,真的能讓老師抓狂。
他視線移向賀蘭城,問:「你數學怎麼樣?」
賀蘭城縮縮脖子,總覺得脖子有點涼,「還算可以吧,大學金融系。」
傅白卿很滿意,學金融的,數學都不差。
這時,車禍鬼飄了過來,自薦道:「還有我呢,我呢,我數學也很不錯,我是數學專業的。」
想在山頂待得理直氣壯,得表現出自己的價值。
傅白卿望向車禍鬼很和藹,「你想吃什麼,明天給你做。」
顧雅搖搖傅白卿的手,歪頭問:「怎麼不問我數學好不好?」
傅白卿用另一隻手揉揉顧雅的頭,神色微妙。
從他短暫的教導時光來看,山神娘娘是個大學渣,成績必然不太好的。
他就不戳她的心了。
顧雅噘嘴。
好吧,她成績確實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