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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鷹寧的話,顧雅心反而更沉。
這說明,拿不準對方是會法則,還是不在此界了。
這兩種可能,代表著血月之主的實力不同。
若是後者,特情局的人還能斗一斗,若是前者,那無論派多少人過去營救,都是送菜。
而她覺得,血月之主,還真有可能是前者。
她可沒忘記,窫窳之屍,她和傅白卿,都差點折在裡邊,要不是有個老前輩救了人,整個安市的高階術士,都得犧牲。
說起窫窳之屍,她又想起那柄劍了,那個劍靈有沒有消散?
顧雅前往山神像,從蒲團下邊將劍摸出去。
她感應下,劍靈還在,不過很虛弱了,像是風中殘燭,隨時都會散去。
似是察覺到顧雅氣息,劍靈從劍里飄了出來,他的身形更虛幻,像是身上的甲冑,都淺薄得如同一張紙。
他依舊維持著隨白起征戰時的穿著,至死,都是戰士。
顧雅沉默片刻,道:「你要消散了。」
劍靈微笑,「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我早想和當年舊友一起,回歸天地,我比他們多活了那麼多年,看過幾千年後的世界,比起他們,幸運得多。」
顧雅唇動了動,沒說他那些舊友轉世,能看到這個新世界,但他,卻徹底沒了來生。
這事眼前這戰魂也是知道的,又何必說出來惹人厭煩?
「遲則生變,山神娘娘,動手毀掉這劍吧,它從天外而來,不屬於這個世界。」戰魂望著這柄劍,略有些懷念。
這是白起將軍的佩劍,陪伴白起將軍多年,身受白起將軍喜愛,要不是除了窫窳之屍這個意外,這柄劍,最後還會隨白起將軍沉眠。
但,再怎麼懷念,再怎麼不舍,他也知道,這劍留不得。
他望著顧雅,一雙眸子果敢而堅決,盡顯沙場老將的決斷。
顧雅點頭,伸手抹在長劍上。
長劍在神力的關注下,一點點褪-去銀色劍光,露出石頭材質的本質,灰撲撲的,坑坑窪窪的。它沒有石頭那般堅脆,反而像泥土一樣多孔蓬鬆,輕輕一觸,它就能化作菸灰。
這柄伴隨著白起征戰多年,又鎮壓窫窳之屍多年的劍,此時面目全非。
顧雅望向劍靈,劍靈朝她露出個燦爛的笑,「山神娘娘,回見。」
說著,散做漫天星光,在空中璀璨,閃耀,消失。
「回見。」顧雅指尖點上長劍,長劍瞬間分崩離析,化作齏粉,徹底消失於世間,無蹤無跡。
她依舊望著劍靈消失的地方,無論是他還是她,都知道這聲回見有多虛偽。
他沒了來世,永遠沒了再相見的時候。
送走了劍靈,顧雅有些感傷,也有些想罵老天,為什麼某些可愛的人不能長存,某些攪風攪雨意圖搞事的人,有那麼長的壽命和武力搞事呢?
就不能可愛的人活得自在,想搞事的人處處倒霉?
正在感傷中,茶樹妖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心情更加不好了。
齊晏鴻死了。
在茶樹妖將他交給安南市那邊的特情局時,他炸開成血花。
這難免不讓人懷疑,安南市特情局裡,有血月之主那邊安插的奸細。
安市這邊的特情局工作人員都來過堯光山,經得住檢驗,而安南市那邊,已有青蛙妖反叛,還有更多的妖反叛,好像也不意外?
特別是齊晏鴻說過,他這些年一直靠吃妖丹維持健康,那麼多妖丹,哪來的?
齊晏鴻活著,比死了更有用。
煩。
顧雅坐回沙發上,心神一動,前往妖界。
妖界內,一隻碩大的銀色狐狸趴在銀色的泉水裡,泉水上邊水霧繚繞,仿若與天上的雲與光蔚然成片,遙遙望去仿若天光成匹,連接天地。
唯美地如一場幻夢。
美麗的景色,讓顧雅心情好上一些,她仰頭望著光幕,空中光線亮亮的,似有無數光暈懸浮其中,形成一副瑰麗無比的顏色巨作。
傅白卿尾巴一動,落到玉像面前,低聲問:「小雅,誰惹你了,讓你心情不好?」
傅白卿不提還好,一提顧雅有滿肚子火沒處發,她將齊晏鴻那事從頭說起,滿滿的全是對安南市的吐槽,「那邪術確實高超,他們沒法發現不對情有可原,但,瞧見他身上如此多的罪孽,去請公安暗暗調查下他俗世生活不難吧?」
「發現不對,再慢慢調查也不難吧,什麼都沒做,只知道他罪有應得,不救,唯一值得稱道的,是喊他來了堯光山。」
「將齊晏鴻交給了他們,轉眼齊晏鴻就死了,那麼重要的罪證,死了!」
「蠱師捉不到,罪犯看不住,感覺通知他們,就是個錯誤。」
主要是這事發生在安南市,越市辦案沒法繞過安南市特情局,但安南市特情局,對比安市,真的有些拉。
「哎,這事還沒查出更多線索,那邊錦鯉妖又全國範圍內的失蹤,暫時也沒有線索。」
追捕那對錦鯉兄弟的人很謹慎,無論是在城外還是城內,給自己貼了符籙,監控設備沒法捕捉到人影。
「不知道邪氣探測儀研發得如何了,對了,還有監控設備,也得改進一下,最好能破解妖術,或者符籙。」
傅白卿笑了笑。
倒也沒笑顧雅妄想天開,只是覺得顧雅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