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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姐有個親生父母牽扯,她父母,有個親生女兒在外。
麻煩。
真假千金最麻煩。
送回去不送回去,都兩難。
顧雅痛苦抓撓頭髮,「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事?」
知道得太多,真的不是什麼好事情。
她該不該說?
說了,只會橫生波瀾,不說,她父母又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好難啊。
她撈起西米露,一頓猛吃。
傅白卿安慰道:「其實你不用太掛心這事,說不定,這件事情一輩子也不會揭穿呢。」
顧雅:「……」
她咽下嘴中芒果,哀嚎一聲,「你這話,真像flag。」
她繼續往嘴裡塞西米露,西米露涼滑滑,軟彈軟彈的,入嘴就順著喉嚨滑入胃裡,一解山頂熱氣。
她的鬱氣消失了一些,「你說得對。」
或許這事一輩子都不會被發現呢。
顧雅樂觀得想。
等事情被揭穿了,再愁吧。
過了周末,人流量大幅度下降,山間當即清淨下來,住在山頂,很有『鳥鳴春山空』的清幽感。
沒了人打擾,顧雅修煉學習更為專注,符籙和其他咒術也提上日程。
鳥鳴山澗,月白暗空。
堯光山腳,一紅衣女鬼從山腳急促往上飄,她的身後,黑戾戾的陰氣緊隨其後,卻是有罪孽滔天怨恨難消的厲鬼在上追。
屋內,正在學習畫符的顧雅和在旁整理案例的傅白卿同時望向山腳方向。
顧雅從抽屜拿出自己畫的符,滿臉凝重,「傅老師,厲鬼做怪,我去了。」
傅白卿忙道:「捎上我。」
顧雅握住傅白卿手腕,下一秒兩人出現在紅衣女鬼和厲鬼之間。
她鬆開傅白卿,手持鎮鬼符,注入元氣,口咄道:「疾!」
符籙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洞穿後邊厲鬼。
厲鬼前行的速度一頓,又以更快的速度追來。
顧雅嚇了一跳,是符籙不太行,還是這厲鬼太厲害?
她下意識將手中符籙全都拋出去,同時激發。
頓時,紫色雷電從空而落,大大小小的,盡數灌注在厲鬼身上,與此同時,多張鎮鬼符、束鬼符、清心符、平安符等符籙也作用在厲鬼身上。
「啊——」
厲鬼尖聲慘叫,一大一小,雙重節奏,在這空山之中,無比滲人。
顧雅無比慶幸,這堯光山受她掌控,不然外邊跳廣場舞的、帶小孩遊玩的、打桌球的、鍛鍊的、賣各種小吃的人,都以為這邊發生了什麼虐殺,一窩蜂地衝過來。
手中符籙用完,她將山神印扣在手裡,戒備地望著眼前被雷電纏繞的厲鬼。
在符籙作用下,厲鬼外邊裹著的陰氣似剝開的洋蔥,與天雷一層層消融散去,待天雷耗盡,露出裡邊身形虛幻,死死抱著懷裡鬼子的厲鬼。
厲鬼青面獠牙,紅眼尖爪,不太像人,更像類人的野獸,她身上陰氣散得差不多,卻將懷裡黑麻麻的小鬼保護得很好。
小鬼尖叫厲嘯,不斷將陰氣輸入母親懷裡,只看這一幕,竟也能瞧出母慈子孝來。
認出是子母鬼,顧雅嘆息一聲。
真是作孽。
這種鬼天師最不想碰上,一是太邪,二是太慘,每一個子母鬼誕生,背後都是一個年輕孕婦的悲慘人生,偏生生前過得這麼慘了,死後還要受仇人邪天師驅使,滿身罪孽,沒法保持理智,沒法投胎,沒法解脫。
慘上加慘。
她剛心生憐憫,識海內竄出新的山神傳承,是關於如何渡化子母鬼和怨傀的。
與此同時,她感覺自己這瞬間實力又上漲些許。
顧雅意外,這山神傳承居然不是一次性,是隨著自己實力不斷上漲而階段性解鎖的。
有種玩遊戲時的升級打怪感。
很快,顧雅將這種情緒撇到一邊,攤開右手,山神印騰空,金燦燦的神力將被束鬼符束縛住的厲鬼母子籠住,須臾,厲鬼母子隨神力一道回歸山神印。
「小鬼拜見山神娘娘,謝山神娘娘救小鬼性命。」見厲鬼母子被收,之前的紅衣女鬼飄下來,朝顧雅行了一禮。
顧雅認出這女鬼是誰,是之前穿紅衣準備跳崖的女人。
顧雅將她救下來,並勸她復仇最好是活著的時候,死後復仇划不來。
見她有執念沒怨念,顧雅也拿不準她復沒復仇成功。
她問:「你怎麼死了?」
紅衣女鬼道:「自那天聽了山神娘娘的教導,小鬼回去後就繼續潛伏,預備做個萬全計劃帶走仇人。但沒等小鬼有多少布置,小鬼先偷聽到外邊有警官查到我仇人身上。我那仇人準備銷毀證據,避難逃走。我意識到這是將這群人一網打盡的機會,趕在仇人之前將關鍵證據藏好。」
紅衣女鬼女鬼要殺的仇人,是那個會所真正的主人。
那個會所的主人,經營著一家吃女人的銷金窩,自個兒卻潔身自好疼寵妻女,真是諷刺。
她曾打過對付對付妻女的主意,想讓對方妻女也嘗嘗她們這些被拐進會所的女人的生活,可是最終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若她將惡念發泄在一無所知的女人身上,她和那惡魔又有什麼區別?
她要復仇,就向那個會所主人復仇。
她沒那麼大本事,只能一點點往上爬,出賣良心,出賣身體,虛與委蛇,一步步走向權利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