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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哥被髒東西纏住了,請大師救命。」年輕男孩雙手搭在桌子上,手臂上的玫瑰刺青在白皙的皮膚上,十分顯眼。
顧雅多瞧了兩眼,收回視線,道:「別急,慢慢說,怎麼確定被髒東西纏住的?現在有些病症,看起來像是被鬼魘住,其實還是神經疾病,去醫院看過沒有。」
玫瑰男孩有些懵。
大師忽然講科學,總覺得有哪不對?
他甩開這不著邊際的想法,答道:「都看過了,沒用。」
玫瑰男孩那天被顧雅拒絕賣幻夢符,又買了張平安符回家。
到家後,他感覺到自己手機有些微微發燙,他以為是自己手機發燙,沒放在心上,之後該幹嘛就幹嘛,他身邊沒發生什麼異事,就是他哥,總覺得他哥陰森森的。
但他哥近期一直失眠,感覺床頭有人在盯著他,存在感十分強烈,打開床頭燈瞧的時候,卻什麼都沒發現。
一開始,也以為是神經衰弱,最近太累的原因,去過神經科,也去過心理室,但無論在哪裡,只要他一睡著,就感覺有人盯著他。
一直求醫看病,一直沒有效果。
到了前兩天,他哥說,那個盯著他的人開始掐他脖子,而他們也看到,他哥脖子上,有掐痕。
玫瑰男孩提起這事,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但是,醫生檢查,發現那掐痕,和我哥的手一樣大,醫生覺得,是我哥做噩夢,自己掐的自己。」
玫瑰男孩本來該信醫生的,但不知怎麼的,想起堯光山那天,顧雅盯著他瞧了片刻,要他買平安符的事,他將平安符從手機殼裡摳出來。
當時,平安符硃砂線條有些黯淡,玫瑰男孩很懷疑這平安符還有沒有用,但現在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他偷偷地將平安符塞給他哥。
到了晚上,他哥說他聽到一聲悽厲的慘叫,寒徹骨髓,總之,是聽到會渾身都毛骨悚然毛髮盡豎的那種叫,太讓人膽寒了。
再去找平安符,發現平安符化作一團灰燼。
他不敢再耽擱,帶著他哥往堯光山來,不過他哥虛,在後邊慢慢走,他年輕,腿腳快,先衝到山頂。
「先給山神娘娘上柱香,以後記住了。」顧雅開口,「等你哥上來,我再給他看。」
「好。」玫瑰男孩跑去大殿,恭恭敬敬上了香。
又過了半個小時,玫瑰男孩的哥哥才氣喘吁吁的走上來。
「大師。」玫瑰哥哥明顯是個成功人士,氣質帶著從容與穩重,他瞧見顧雅如此年輕,也沒露出驚詫與不信等神色,不卑不亢地打了聲招呼。
「坐。」顧雅示意玫瑰哥哥坐下,她望向他的面孔。
被年輕姑娘盯著,再怎麼從容的男人也該有些反應,凡可能是對方眼神太富有洞徹性,竟半點旖旎心思都升不起,反而多了抹被看透的惶恐。
他強壓著捂臉的衝動,不甚自在地坐在原地。
顧雅收回視線,給他倒了杯溫開水,又燒了張寧靜符丟進去,遞給玫瑰哥哥,「喝了睡一覺。」
玫瑰哥哥瞳孔俱震。
符,符水?
騙,騙子?
玫瑰青年興奮地接過,塞到他哥哥懷裡,催道:「哥,快喝,大師這的符水,想喝都喝不到。」
像他,就喝不到。
玫瑰青年很是怨念。
不過,再一想到他哥喝符水的機會是撞鬼得來的,那點羨慕之情又消失。
代價太大,還是不了。
玫瑰哥哥接了水,端在手裡,僵住了。
在他眼裡,符灰是灰塵,水裡掉了灰塵,還能喝嗎?怎麼都覺得髒,下不來嘴。
他給自己做了幾次心理建設,還是突破不了這個心理障礙。
玫瑰青年見狀,拿起杯子往他嘴裡懟,「衛生重要,還是命重要?別矯情了,快喝。」
玫瑰哥哥鐵青著臉,咬牙切齒地看向這倒霉弟弟。
倒霉弟弟眼睛瞪得大大的,「看我幹什麼,喝水啊。」
玫瑰哥哥沒能控制住自己怒氣,狠狠揉了玫瑰青年腦袋一把,閉眼,倒水,符水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喝完後,沒能忍住反胃,嘔了兩下。
顧雅不在意,符水這個,要不是她成為山神,也以為是和喝草木灰或者鍋灰水一樣,是害人的玩意兒。
凡有點衛生認知的,都不會喝。
但沒辦法,她現在立場轉變了,站在迷信這邊,只能讓人喝符水。
符水效果幾乎立竿見影,玫瑰哥哥沒坐多久,就眼皮子沉重,坐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玫瑰小伙站在旁邊望著自家哥哥,眼含擔憂。
他哥哥已經很久沒睡過好覺了,眼底濃重的青灰色,面容也瘦了不少,膚色是不健康的慘白,像是久病不愈一般,明顯能瞧出身體差了好多。
不知道這符水的力量強不強,能不能讓他哥哥睡久一點,若是有東西盯著,能不能不受影響?
一直不睡覺,會猝死的,他真擔心自己哥哥那天猝死了。
每次他哥睡著,他都充滿感激。
就算大師沒解決髒東西問題,沖大師讓他哥睡個好覺,這一趟也來得值。
顧雅坐在紅木桌前,傅白卿在旁挨著她,給她餵雙皮奶。
雙皮奶上綴著葡萄乾紅豆等佐料,搭配著雙皮奶一起吃,清甜滑溜,口感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