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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將佛牌帶來,倒是做了一件好事,這些佛牌內的鬼,能夠重歸冥界。」
「難道還該感謝他不成?」顧雅忍不住嗤笑。
從沒有這個道理。
「是,不該感謝他,他會不得好死的。」羽山神安撫了一句,轉移話題道,「對了,不是說天外天之靈入侵冥界,怎麼沒瞧見?」
整個冥界沒有半隻鬼,更別說天外天之靈。
「不得好死,才死一次,真是便宜了他。」顧雅還是不忿,被萬鬼撕裂才算略解心底惡氣。
不過她也知道,此時只能動動嘴皮子,拿血月之主沒法子,只能將一腔惡氣忍下。
風澤道:「可能全死了吧。」
「對了,之前有個前輩說,天外天之靈只能附身天外隕石打成的器里,冥界也有天外隕石?」
「有界,有縫隙,便有天外隕石。有些是無意間進入,有些是故意投下。」羽山道,「六界皆有天外隕石,並不稀奇。」
說話間,感受佛牌內那些嬰鬼和母子鬼的怨恨與痛苦,幽冥城城門自動感應開門。
這是規則。
冥界要接納亡者,幽冥城也不能拒絕亡者。
這兒,是亡者的最終歸所。
「快跟上去。」羽山神緊隨血月之主後邊,躥進城內。
而當羽山神衝進去時,血月之主的下屬紛紛動了,黑色鐮刀仿若一輪彎月割裂空間,「欻欻」地划過羽山神脖頸。
可以預見鐮刀劃破,血花如霧噴涌之景,關鍵時刻,羽山神身形在空中似是複製粘貼一般,瞬間來到那出手之人的身前,一腳將他踢飛了出去。
而這個時候,他的鐮刀剛剛划過羽山神最初的身影,將這殘影打破。
羽山神露的這一腳,讓血月之主側目。
速度太快了,絕對掌控了空間規則。
血月之主對顧雅忌憚,忌憚的不是顧雅,而是她識海內的星堯神女,星堯神女亦掌握了規則,極難對付,便算她只有一抹神識猶在,他依舊戒備。
所以,顧雅神識附在山神小像上,他其實是鬆了口氣的,若顧雅真身過來,他或許得考慮改下計劃。
至於剩下的乾山、風澤和茶樹妖,並不被他放在眼裡,唯有這羽山神,他看不透,暗自警惕,但心底也沒怎麼當回事。
人界能有多厲害的大能?
誰知,他竟看走了眼。
這也是掌控規則的大佬,這樣的人,當年怎麼沒去天外天?
有羽山神幫忙,乾山、風澤以及茶樹妖都鑽了進來。
瞧見倒在地上人事不醒被斗篷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在看羽山神和血月之主一行人對峙,便知道之前有過一場火併。
乾山和風澤站在羽山神後邊,望著血月之主滿臉狠厲。
血月之主恨恨地望著羽山神,道:「你們攔住她。」
說著,身形化作一道黑霧,徹底融入冥界灰濛濛的霧裡。
他是冥界之人。
羽山神此時也瞧得真切。
只是不知是冥界的誰。
她手一勾,她手腕上的蝮蛇叼著那倒在地上昏迷的男人回來,其他穿著黑斗篷的人想要救回去,被乾山、茶樹妖和風澤攔住了。
羽山神伸手,將那人身上的斗篷掀開,頓時,斗篷之下的人,一身陰氣鋪面而來。
「積年老鬼。」羽山神見這老鬼身體凝成實質,再次點評,「當年還是冥界的陰差。」
羽山神不認識這個鬼,她當年雖然來過冥界,但冥界除了高層,很多陰差都是流動的。就是一些陰差攢夠了功德,想著要回人界享受一世,或者掙個仙命,就會卸了職重新投胎。
除了冥界孕育出的酆都大帝、冥界出生的鬱壘神荼、孟婆等,冥界絕大多數生靈,都不是冥界土生土長的,畢竟冥界乃亡者歸處,其內生靈,本就是其他五界生靈死後所化。
所以其他四方鬼帝、十殿閻羅,判官,牛頭馬面,以及各級陰差等等,都不是冥界土生土長的生靈。
這些生靈見識過其他五界的繁榮,對冥界幾千幾萬年不變的灰濛濛天空,灰濛濛大地,灰濛濛建築很是不適應。
太壓抑了。
一年兩年還好,當做長見識了,幾十年幾百年,就有些承受不住。
見識過世界斑斕色彩的,比沒見識過的更難捨棄,好比半路瞎的,遠比天生瞎的難以接受瞎了這事。
所以這些在冥界當差的人,嫌少有在冥界做得長的。
最長的一任閻王,也才三千年。
三千年後,也跑了。
所以,羽山神不會廢心力去結識冥界陰差,畢竟很有可能這次花大精力認識了,下次再來,人界投胎去了。
但,認出冥界各鬼身份,還是可以的。
冥界等級也森嚴,最上是酆都大帝,其次是孟婆,之後是鬱壘神荼等五方鬼帝,之後是十殿閻王,再往下是判官,之後是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鬼兵、鬼差,以及普通鬼;
每一級別的鬼,身上的鬼氣都不太一樣。
像她手中抓的鬼,就是普通的鬼差,若一定要分個高低,就是比普通鬼差高,比牛頭馬面低。
算是鬼差里的頭目。
如此,血月之主的身份也好猜了。
首先,排除酆都大帝、鬱壘神荼和孟婆,其次排除西、南、北、中鬼帝,有八分可能是閻王,有六分可能是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