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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這只是普通人的想法,修道之人卻一眼知道為何,禁不住正襟危坐。
「你們應該聽說過,有大功德之人走金橋,有賢德或中大功德之人走銀橋,無功無過或者小功德者走鐵橋,有罪過者走奈河。」孟婆鏡頭一轉,對準奈河。
奈河裡,一個小舟承載十個鬼魂過河,小舟剛行三分之一,河水裡伸出無數隻小手去推小舟,去扯小舟里的鬼魂。
河水震盪片刻,小舟側翻,坐在小舟上的鬼魂紛紛落水,落水之後,無數隻黑麻麻地小手撕扯著鬼魂的魂體,又化作魂針去刺鬼魂。
和奈河之水比起來,容嬤嬤那扎針算什麼童年陰影,到底容嬤嬤只扎手指或者身上肉多的地方,奈河水幻化成的針,百進百出,可不管鬼魂會不會被針扎死,可是四面八方處處寸寸扎穿。
奈河水波聲響,伴隨著不絕於縷的慘叫聲,聽得外邊看直播的觀眾禁不住雞皮疙瘩一地,嚇得連連後退。
沒有罪過的人只覺得滲人,並暗自警醒,有罪過的人卻覺得自己神魂好似也受到同等待遇,骨子裡泛著疼。
[啊,我認出來了,那個禿頂的老傢伙,是我村裡的,他多次強-奸村里一個智障女孩子,還讓那個女孩子懷孕,後來被女孩子家裡人發現,給送到派出所了,前不久他死了,我才吃過他的白事酒,救命!]
[我也認出來了,那個頭髮發白的阿婆,是我鄰鄰鄰村的,我奶奶不讓我去那邊玩,說那個村子裡的人不干好事,後來爆出他們村在干人販子的買賣,這個阿婆好像坐了十幾年的牢吧,專拐人的。她坐完牢回來,被媳婦嫌棄,沒多久就死了。我沒參加她喪禮,是我奶奶說的。]
[那個男人的,就那個戴眼鏡的男的,我以前在社會新聞上看見了他,當街砍殺一名女子,死刑了。]
其他幾人,陸陸續續也有觀眾跳出來爆出他們身份,這些身份,無一不是死人。
人界觀眾膽寒,總覺得哪哪不太安全。
孟婆拍了片刻,鏡頭迴轉,「這是過銀橋和鐵橋的。」
觀眾瞧見,過銀橋的少,過鐵橋的很多,不過多歸多,但烏泱泱的並不覺得擁擠,明明那鐵橋不寬不大。
[我信了,我真信了,那個過銀橋的是我老闆他爸,一直低調做慈善,外界沒什麼報導。]
[那個是我小學老師,也在銀橋上,他資助了好多學生。他走銀橋,是不是還做過更多慈善,不被人知道?]
彈幕熱鬧紛紛,對這新出的APP細思恐極。
顧雅和傅白卿窩在沙發上,也在看直播。
顧雅點點屏幕,還蠻高興的:「孟婆效率真高的,地府剛重啟,就開直播了。」
傅白卿點頭。
「真好啊,以後想作惡,先想想自己下地獄能不能承受懲罰吧。」顧雅冷哼哼地笑了兩聲。
傅白卿輕笑,摸摸她的頭,又捏捏她的手,「會變好的。」
不得不說,地府APP一出,本來有心幹壞事的,都產生了遲疑,像是覺得身邊有雙看不見的眼睛在瞧著他們,讓他們不由自主地遲疑,猶豫,漸而生出退卻之心。
孟婆介紹了奈河和金銀鐵三橋後,就將直播鏡頭對準奈河,讓觀眾看那些惡鬼如何在奈河裡掙扎。
奈河呼嘯,惡水流淌,說不出的陰毒狠辣,是多瞧幾眼,會做噩夢的程度。
畫面讓人極度感覺不適。
不過不曾俯仰愧疚於天地人的,憑著正氣能抵禦,那些心有虧欠秉性不端的,只感覺寒氣打心底湧起,心肝兒顫。
他們紛紛點擊舉報,畫面過於血腥恐怖,嚇到家裡未成年人了。
孟婆望著後台的舉報,朝他們笑道:「未成年的眼裡,畫面和成年人不同,不必擔心這個問題。而且,遲早都會走這麼一遭的,提前見了,以後來冥界,便有心理準備,不至於兩眼慌亂,對吧。」
顧雅聽到孟婆說,有人舉報直播,禁不住哈哈哈大笑。
這是地府和人界聯合開發的,豈是想舉報就舉報得掉的?
老實受著吧。
見冥界步入正軌,搞直播,搞藥廠賺錢,現在開始搞基建,顧雅忽然想起妖界,問傅白卿,「妖界怎麼樣了?願意聯合起來對付天外靈了嗎?」
傅白卿道:「之前族長傳來消息,妖界各族都有已經飛升的老祖宗回來,奪了權,壓著下邊的小輩排查天外靈。」
「不過妖界地盤大,多山,還有大大小小的隱秘空間,以及各類妖獸,妖界要徹底查清楚,比人界更難。」
六界之內,人界是最好控制的。
因為人界武力值不高,壽命不長,天外靈可能剛辛辛苦苦將人族神魂完全占據,還不等做出什麼事,壽命先耗盡,入地府了。
有那等人族意志不堅,快速被它們占據,但那人族也因為幹了壞事被抓,被關進牢里,沒法和同伴互相吞噬。
遠不如其他妖神仙魔四界,可以大鵬展翅。
「沒事,慢慢來嘛。」顧雅依偎在傅白卿懷裡,視線掃過茶几上切成丁的木瓜,朝傅白卿張張嘴。
傅白卿識趣地端起碗,用牙籤餵顧雅,為避免單一的水鬼吃多了膩,還時不時換下水果丁。
「要不,去冥界看看?」顧雅忽發奇想。
自從建交後,顧雅就徹底當了甩手掌柜,連接送研究員過界的事,都由各界生靈包攬下來,她待在堯光山上,閒得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