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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報仇,她殺了人成為厲鬼,她的寶寶也會跟著成為厲鬼,若無天師選擇超度,她寶寶再也沒法去投胎;便算入了地府,也會因她的罪孽而遭遇地獄刑罰,下輩子更是不能投個好胎;
選擇寶寶,經過這次的事,負心漢會更加戒備,她可能再也尋不到機會報仇。
女鬼摸一下孕肚,又摸一下孕肚,肚中小鬼不知媽媽的糾結,歡快地揮拳踢腳,回應媽媽的溫柔撫摸。
女鬼身上怨氣之法散去,母愛占據上風。
她決定,暫緩報仇。
孩子命不好,攤上她這個媽媽,不僅沒能看看這個新世界,差點連轉世都不能;她已經害它成為鬼嬰,不能害它下輩子。
她望向顧雅,滿是懇求,「大師,我不該害人,但我寶寶是無辜的,還請大師助我寶寶出世,送它入地府重新進入輪迴。」
顧雅收回手,望向玫瑰哥哥,問女鬼,道:「你真確定,他是害你的那個人?」
玫瑰哥哥正桃花早定,婚姻線順遂無比,不出意外,是恩愛一生的好命格。
玫瑰弟弟不知道顧雅和那不知名的東西在說什麼,他看不到女鬼,但他能聽到顧雅的話啊,聽到顧雅說他哥哥害人,他立馬跳出來否定,「不可能,我哥從來沒害過人。」
女鬼無比肯定道:「我確定,無比確定,只有我仇人,才會帶上這個玉扳指,這是他祖傳戒指,一向不離身的。他曾炫耀告訴我,他家祖上出過丞相,這玉扳指,是xx帝帶過,賞給他家先祖的。他們家無論如何落魄,都不捨得當掉這枚戒指,是他家的傳家寶。」
「我不會認錯。」
顧雅視線落到女鬼那雙紅彤彤的眼睛上,心道,這是被仇恨迷昏了眼,只認得仇人扳指,連仇人長相都不認識了。
這很正常,剛死的新鬼尚記得當人的記憶,但隨著在人間停留久了,除了執念,以及重要記憶,基本上腦袋空空。
而那些要復仇的鬼,便是如此。
隨著時間流逝,他們會漸漸遺忘不太重要的記憶,只知道復仇,只記得仇人某個特性,偏執地按照這個特性意圖殺仇人。
比如眼前這個女鬼,她只知道帶著玉扳指的人是她仇人,仇人原本相貌反而不重要。
畢竟執念入腦便是如此,一根筋,想不多。
她現在為了孩子,暫時放棄復仇,但不是完全放棄復仇,腦子裡依舊是復仇復仇,還沒完全恢復理智,自然偏執地認為,眼前這人是她仇人。
顧雅望向玫瑰弟弟,道:「將你哥哥喊醒。」
玫瑰弟弟驀地心虛,不會吧,他哥真背著他害人了?
不然大師怎麼會讓他喊醒大哥?
他猶猶豫豫,小幅度推搡,要是他哥真害人了怎麼辦?
不,他不能這麼想,他哥什麼人,他還不知道?其中肯定有誤會。
一念及此,他大力搖晃他哥肩膀。
在這樣的幅度下,玫瑰哥哥睡意中醒過神來。
這一覺睡得沉,他感覺自己睡了好久,許久不曾有這樣的好睡眠了,被搖醒時,他很是不悅。
他啞著聲音,強壓著怒氣道:「吵我幹嘛?」
要不是這是自己親弟弟,早一腳踢上去。
不知道他缺覺很久了?
不能讓他多睡一會?
玫瑰弟弟眼眶有點紅,一開口帶著哭腔,「哥,快告訴大師,你沒害人,你是我心目中,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玫瑰哥哥有些懵,熊弟弟這是怎麼了?
他皺眉,「我當然沒害人。」
玫瑰弟弟像是被這一句話注入強心劑,整個人精神都不太一般,全無之前的忐忑。
他望向大師,挺直胸膛,「大師,我哥沒害人,它是不是認錯人了?是不是有人在害我哥哥?」
玫瑰哥哥不解,視線在熊弟弟和顧雅之間來回移動,若有所思。
顧雅激沒接玫瑰弟弟這話,激活開眼符,抹到玫瑰哥哥雙眼上。
玫瑰哥哥感覺自己雙眼皮一涼,再睜開眼,覺得世界完全不一樣。
之前他看到的世界,是透明的空間,但這山上的空間,是金黃色的,看得見摸不著的金光充盈著這片空間,暖洋洋的,如置身暖陽。
這種金光顏色很淡,似夏日傍晚將墜不墜的太陽,泛著柔和的霞,一束束地打在地表,為地面溫柔地織出薄紗,似煙,似霧,輕輕籠罩著,流動著。
再看顧雅身側他的身前,一名挺著大肚子穿著孕婦服的女人站在那兒,她一雙眼通紅,像是鮮血染紅,詭異無比。
光是對視一眼,便讓人膽寒無比。
玫瑰哥哥心驚肉跳,面色鐵青。
他分明記得,之前這兒沒有人。
女鬼和玫瑰哥哥對視一眼,仇恨再次占據理智,黑色怨氣滋生,她伸出雙手,尖尖指甲長出黑色繩索,纏住玫瑰哥哥的手腕讓他自掐,「殺了你,殺了你。」
玫瑰哥哥感覺那瞬間,他身體一涼,失去對身體的控制,只能徒勞地望著自己抬起雙手。
顧雅拍拍她的肩,像是拍灰塵一般,將她身上怨氣給拍散,纏住玫瑰哥哥的怨氣散去,玫瑰哥哥又重新能活動。
這一幕太過駭然,完全顛破玫瑰哥哥的過往認知,他大口喘-息著,望著那孕婦滿臉驚懼。
他猛地起身,推著玫瑰弟弟後退幾步,戒備地望著孕婦,「大師,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