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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變成這樣啦!」年歲剛認出來, 就笑出了聲。
「你對花粉不過敏吧?」年祈問道。
「啊?」年歲搖了搖頭。
年歲踩著岸邊的石頭,年祈和方亭蕊一人拉著年歲的一隻手, 年歲借力輕快地上了岸。
兩人這才向年歲講了剛才發生的事。
年祈拿到了年歲包的花束,在心裡暗嘆還是妹妹懂得配色, 興高采烈把花送給了方亭蕊,方亭蕊不好意思白拿,於是也按照自己的想法搭配了另一束回贈。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捧著對方送的花,在山林里一邊散步一邊尋找金蛋, 結果沒多久,年祈的臉和脖子忽然奇癢難耐。
一開始年祈還忍著不敢撓,害怕給女孩子留下一個不愛洗澡、身上痒痒的壞印象,但沒過幾分鐘就忍不住了。
沒想到方亭蕊也一樣, 兩個人齊刷刷地開始撓臉和脖子。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 他們兩個對花粉過敏。
「我當時都沒有想到過敏這方面的事, 畢竟小方本身就是做鮮花餅的, 竟然對花粉過敏。」年祈撓了撓頭。
「而且我們各自都拿著自己包的花走了一大段路,都沒什麼事, 但送給對方後就有了症狀。」方亭蕊清秀的臉腫得胖了一圈, 但說起這個, 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我覺得他這個樣子真的好好笑哈哈哈哈哈。」
兩個人臉上是大泡疊著小紅疙瘩,乍一看嚇人,但是一旦和熟悉的臉聯繫起來,又瞬間變得格外沙雕和起來。
年祈見方亭蕊笑了,也跟著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
「也就是說......你們只對彼此送的花過敏。」年歲露出了一個機智的眼神,「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特別的緣分?」
年歲早上的時候就注意到,方亭蕊頭上的數變到了42%,看來那天哥哥送她回家是有提升好感的。
而此刻,她頭上的數字提到了65%,真沒想到臉腫了反而對年祈更有好感了,年歲也有點理解不了這種清奇的腦迴路。
年歲話音剛落,兩個人就心照不宣地臉紅起來,氣氛格外微妙。
「你們要不要繼續找金蛋?」年歲不想破壞了兩人獨處的氛圍,兩隻手比了兩個小人快步行走的手勢。
「看,在這裡!」方亭蕊從兜里捻出一根紅繩,一拉,金蛋就被拽出來了,「我們兩個一起爬樹夠到的。」
真沒想到兩個人在一起玩了這麼多項目了。
年歲抿著嘴笑了。
「沒想到妹妹這麼快就找到了米酒,厲害呀,我來幫你搬吧。」
年祈說著,手裡的花不知道放哪裡,年歲順手接過。
「誒,你真的不對這種花過敏吧?別過一會兒你也腫了。」年祈調笑道。
「不會不會,這是屬於你們兩個的緣分,我這個粗人絲毫不被影響。」年歲擺擺手,也接過了方亭蕊手裡的花,「你們離花遠點,應該會好很多。」
兩人放心地把花交給她,年祈把泥土裡的罈子提出來,用溪水洗淨壇身,抱在懷裡。年歲半天提不起來的罈子,年祈輕鬆地就抱起來了,好像抱個塑料泡沫一樣輕。
年歲回到溪水另一邊,穿了鞋襪,和兩人一起走上回程的山路,烏漆嘛像個活導航,神氣地走在前面帶路。
「你還記不記得,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會讓你準備一滿瓢洗乾淨的糯米?」年祈邊走邊問年歲。
年歲雖然沒有這方面的記憶,但還是沒有猶豫地點點頭。
「村長每年都會提前幾個月收集好家家戶戶的糯米,釀成糯米酒,等到快要迎時夜神這天,偷偷埋在山上的各處,種上藍花以便尋找位置。」
「大家挖到糯米酒,就意味著此人一整年都有全村人祝福的好運氣,把這酒帶到山上,和眾人同飲,也是把福氣分給大家。」
年祈在一旁解釋,年歲認真地聽著。
她很喜歡這種大家每人分出一點什麼,共同完成一件事,再共同分享成果的氛圍。
這種親如一家的鄰里關係,年歲在電視上見到過,但在身邊很少見了。
也就是年歲奶奶家在的老小區,鄰居們才相互認識,但也只是簡單交談。她朋友之前租房子好幾年,連對門住的是誰都不知道。
「年歲猜中了雞頭,還挖到了米酒,好運加倍,想必一整年都會心想事成的,說不定,也能早點遇到意中人喔。」方亭蕊俏皮地眨眨眼。
向來都是年歲調侃她和哥哥,這次反過來被調侃,反而被噎到了。
「哈哈哈哈,年歲還小,哪裡要考慮這個。」年祈眼裡,年歲還是那個屁大點跟在哥哥後面要糖吃的小妞子。
「不小了,都二十多歲了。」
「是哦!我得看看村里踏實又腦袋靈光的適齡靚仔,給年歲介紹介紹。」
烏漆嘛一直在前面走著,聽到這句忽然豎起耳朵,停了下來,年祈差點被它絆倒,幸好腳快,從它身上跨了過去。
「你怎麼不走啦,是不是也想像酒罈一樣被抱著?」方亭蕊蹲下來,想抱起烏漆嘛,它卻一個閃身,繼續往前跑了。
年歲見烏漆嘛耳朵都耷拉下來了,甚至被小石塊絆了幾下,總感覺它很失落,但是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三人一狗很快來到了山頂,那裡有不參與活動的村長和老徐,以及年齡有些大或是腿腳不便的村民,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