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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下方的蘆葦盪青蔥錯落,蘆葦看似密集, 但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 蘆葦中間有很多錯落分布的水道, 就像圍成了一個迷宮。
能看到迷宮出口處有個稻草房子, 應該要把鵝趕過去。
年歲和井隱溪一人畫了半邊蘆葦盪, 正好能拼成一張。
飛機緩緩下落,停在了一叢地勢較高的地面上。年歲下了飛機, 感受到了和在上空看蘆葦盪的不同。
翠綠茂盛的蘆葦大概有兩米高,把前行的視野完全擋住了, 穿梭在蘆葦叢中,就好像進入了一個實景迷宮遊戲,沒有地圖還真的走不出去。
井隱溪拿了兩個小布袋,分別裝上小麥和紅薯, 背在背後。
兩人把地圖拼在一起,先仔細摸索出了出迷宮的路,用筆標記好。
從地圖裡抬起頭,年歲才發現, 面前並沒有一百五十隻鵝, 只有一隻鵝在水塘里漂著, 紅嘴大眼, 看著呆呆的樣子,和年歲大眼瞪小眼。
「每次輪到我來換食材, 風夏都會把鵝扔到蘆葦盪里, 完全不管, 就等著我幫忙趕回去,真是太懶了。」井隱溪無奈地嘆了口氣,「還好剛才吃了點兒東西,要不然就沒力氣找鵝了。」
見年歲有點懵,井隱溪笑了笑解釋:「我好像忘了跟你講了,風夏是我的好朋友。」
看來就算知道了出迷宮的路,還是要把每一條小路都走過,直到找夠一百五十隻鵝。
事不宜遲,要趕緊找鵝才行。
不過第一個難題,是怎麼把眼前的這隻鵝趕進要走的水路。
年歲和井隱溪一人扯了一根粗壯的蘆葦枝條,試圖把鵝趕向入口,沒想到這隻鵝自己還挺有想法,越趕跑得越遠。
兩人跑過去,想要把它拎回去,它直接撲騰著翅膀大叫,飛起來啄了井隱溪的胳膊一口,又給了年歲一腳。
年歲對鵝的印象原本就是「很兇」,會伸長了翅膀,啄人、啄狗,啄一切看不順眼的東西,叫聲也很洪亮,聽說能代替小狗看家。
現在她完全領悟了,低頭看了看褲子上的鵝掌印,一臉懵。
井隱溪也揉著胳膊一臉懵:「我以前趕鵝沒覺得它們有這麼暴躁啊。」
年歲暗自感嘆,要是有穿石或者碎星在就好了,兩頭高大的牧羊犬往這兒一站,估計鵝被震撼得一聲不敢出。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交換了個眼神,偷偷挪動到鵝的身後,準備再次驅趕。
還沒成功繞後,大鵝就發現了他們,伸長脖子,展開了翅膀,大叫一聲,準備發起第一波衝刺。
「我們是不是......要先跑?」
年歲還沒說完,井隱溪就扯了她一把:「快跑快跑,這鵝咬人可疼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已經領先年歲跑出去十幾米了。
年歲:......
年歲跑了沒兩步,身後的鵝發出一陣慘叫,夾雜著慌亂的翅膀撲騰的聲音。
她放慢了腳步回頭看,而後震驚地停了下來,井隱溪也停住了。
落騖不知什麼時候飛到了大鵝頭上,一邊忽閃著綁著繃帶的小翅膀,一邊用小紅嘴啄著大鵝的後腦勺。
那大鵝對人類還頗有攻擊性,對落騖卻完全沒招,因為它沒法把落騖從自己後腦勺上弄下來,只能亂撲著慘叫。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大鵝就老實了,漂在水裡一副任人擺布的樣子,落騖站在它腦殼上,驕傲地仰著小腦袋,像是剛征服了一塊領地的將軍。
年歲走過來,嘗試著趕鵝,它變得異常乖巧,讓往東往東,讓往西往西。
「落騖好厲害啊,不愧是阿姐養的鳥,我也想養一隻。」
井隱溪笑著想摸摸落騖的羽毛,又被它啄了一下:「......算了,我以後還是不碰鳥類了。」
兩人按照地圖,先把死胡同里的鵝都找到,再匯攏到一起,向正確的出口趕。
大部分鵝都已經認識井隱溪了,一看到他,就游過來圍著他繞圈圈,搞得他像個觀光景點。
少量不聽話的鵝也被落騖打趴下,乖乖回到鵝群里。
落騖騎在它們頭上,左邊的爪子抓緊它們的頭毛,它們就往左轉,右轉也一樣,搞得落騖像是多了幾艘鵝形大船。
年歲看到它囂張的背影就想笑,那笑聲惹得落騖轉頭看它,圓溜溜的小眼睛透著無辜,和之前揍大鵝的囂張小鳥相比,簡直判若兩鳥。
在蘆葦盪里走路並不覺得累,水路和土路交錯分布,泥土鬆軟,風裡都是蘆葦和水域的清香,在這綠意迷宮裡行走,仿佛在後花園漫步。
兩人一鳥轉過一個又一個彎,身邊的鵝越來越多,像玩一場實景的貪吃蛇。
然而在他們沿著正確的路就要走出去時,面前出現了一條死胡同。
「這不對吧,按照地圖,這邊應該是活路。」年歲對比著地圖,又後退了兩步查看上一個轉彎,確認之前沒走錯。
「壞了,怕是風夏改了蘆葦盪的布局,把這條路堵了。」井隱溪一拍腦袋,一臉被捉弄到了的表情。
還能改蘆葦盪的布局?這邊有機關嗎?
年歲不記得有什麼蘆葦叢動過,不過想想之前自動收割的麥田,似乎改一下布局也沒什麼奇怪的。
「能不能從這邊穿過去?」年歲試圖從死胡同的蘆葦間自己走出一條路來。
剛撥開蘆葦,年歲就放棄了,蘆葦一叢又一叢,生長極為密集,自己走出一條路基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