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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年歲點點頭走了，她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給已經是前任的男朋友發了年家小館的定位：「我們最後再見一次面吧，聊聊。」

　　  鐵鍋燉大鵝上桌的時候，柳擎煙一怔，沒想到老闆還真的這麼實誠，比劃多大飯盆就有多大。

　　  那香味一陣陣飄到柳擎煙鼻子裡，讓她沒有心思考慮之前的爛事，所有注意力都被大塊的鵝肉吸引了。

　　  反正量這麼大，先吃點，一會兒前任來了也看不出來。

　　  柳擎煙想著，拿起了筷子。

　　  那鵝肉一點肥膘都沒有，醬色的瘦肉緊貼在骨頭上，牛皮紙一樣微黃的皮緊緊包裹出肉的輪廓，那鵝肉的香味層次很豐富，多種醬料混合在一起組成了奇異的濃香。

　　  她夾起一大塊鵝肉，咬了一口。

　　  相比於鵝肉，那一夾就脫骨的雞肉、一咬就爛的鴨肉都被秒殺了。

　　  鵝肉本就大塊，肉質又緊實，一咬能連帶著筋膜撕下來一大條肉，雖然肉燉得很爛，卻仍不失嚼勁。

　　  鵝肉的口感雖然粗糙些，但是醬料的味道在大塊肉上體現得更充分，那醬油和花椒的量都很足，湯汁鮮香的味道完全收進了鵝肉間，咬下去不僅有鮮美的肉香，還有豐沛的肉汁。  

　　  鵝肉表面帶著冰糖的微甜，還能聞到幾絲啤酒的香氣。

　　  大口吃肉時，有種粗獷的快樂感。

　　  吃完肉塊，唆一唆大骨頭，帶著骨髓的肉汁縈繞舌尖，讓人慾罷不能。

　　  柳擎煙已經忘記了之前遇到的糟糕事，一心想把面前的菜都嘗一遍。

　　  她把筷子插進土豆里，土豆竟然順著筷子洞，直接碎成了兩半，她又想夾起土豆，結果又碎成了兩半，幾次下來，土豆越碎越小，她只好用勺子整個舀起來。

　　  那土豆吸足了鍋內的湯汁，簡直和鵝肉是一個味道的，只是口感更鬆軟，有輕微的顆粒感，一口下去，綿綿的口感塗滿舌頭，有種別樣的幸福感。

　　  再夾起一塊面片，那面片也浸潤了鵝肉湯，面片韌性十足，咬上去有輕微的拉扯感，鵝肉湯吸附在光滑的麵皮上，吃上一塊，能吸到極香的醬汁。

　　  幾樣菜都嘗了個遍，柳擎煙終於玉米小餅子下了手。

　　  那玉米餅是黃燦燦的顏色，惹人喜愛，一看就是手工製作的，帶著三道壓痕，反而更有真實感。

　　  餅子在手裡沉甸甸的，沒靠近鼻子就能聞到玉米的清香。

　　  輕咬一口，玉米香和豆香混雜在一起，讓她食慾倍增。  

　　  麵餅貼在鍋上的一面略帶焦皮，帶著幾絲爆米花的香氣，另一面被鵝肉薰陶過，不僅軟得像棉花糖，還帶著肉的香味。

　　  麵餅細碎的顆粒感增加了和舌頭的接觸面積，越嚼，穀物的香氣越是發散，夾上一塊鵝肉同嚼，好吃得讓她吃完了兩個餅才停。

　　  這時，一聲消息提示音，讓她把注意力轉向了手機，她把臉湊近手機面部解鎖，一行冰冷的字出現在屏幕上。

　　  「沒有見面的必要，我其實有喜歡的人了，別來找我了。」

　　  柳擎煙愣了幾秒，眼前浮現出水霧，模糊了視線。

　　  她又拿了好幾個餅子，撕碎了泡進湯汁里，塞到嘴裡塞不下，才開始咀嚼。

　　  隨著她吃東西的動作，眼淚也大顆大顆掉落下來。

　　  濃香的肉湯，結合著玉米面的微甜，再加上餅子鬆軟的質感，一同咀嚼，好吃得要命，她也只能通過「好吃得要命」抵擋住「難過得要命」。

　　  外面還在排隊的人，有幾個通過玻璃牆面看到了柳擎煙，見她一邊大口吃鵝肉和餅子，一邊瘋狂落淚，有點不知所措。

　　  「這鐵鍋燉大鵝這麼好吃嗎？好吃得哭了？」  

　　  「也可能是難吃得哭了？」

　　  「難吃也不能一直吃吧？要不然我們點個嘗嘗看？」

　　  柳擎煙的哭聲都堵在了喉嚨里，她又開了幾瓶啤酒，大口喝著，不一會兒，幾瓶啤酒就見了底，一堆瓶子東倒西歪放在桌上，她人也開始搖晃。

　　  柳擎煙垂著頭，感覺腦袋異常沉重，面前的東西也都有了重影，她晃了晃頭，又開了一瓶啤酒。

　　  卻見到一個不認識的胖男人坐在了對面，那人手臂上好像有花，雖然柳擎菸頭暈得要命，看不太清楚，可還是猜出來，他胳膊上是紋身。

　　  「美女，你長這麼好看，怎麼一個人喝酒啊，沒人陪你嗎？」胖男人笑得猥瑣，順手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在手裡玩著。

　　  「去去......去！別套近......乎......要喝酒......自己......買......」

　　  柳擎煙抓了兩下才抓到酒瓶，想把酒瓶奪過來，那胖男人卻使了力氣，柳擎煙怎麼也奪不回來。

　　  「別呀，咱倆一起喝。」

　　  那胖男人伸手摸了一下柳擎煙的手，她極其厭惡地朝後收手閃躲，卻因為一股突如其來的強烈眩暈捂住了臉。  

　　  糟了，酒勁上來了。

　　  柳擎煙的意識逐漸模糊，手腳也開始脫力，整個人忍不住被地心引力拉扯著傾倒，卻被一雙有力的手繞住肩膀託了起來。

　　  她視線消失的最後一刻，看到了那人手臂上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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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歲一開始就看到進店的年輕女生眼眶有點紅，再加上一個人點一盆肉多少有點奇怪，她就多留意了那女生幾眼。

　　  她看到一個紋著花臂、挺著啤酒肚的胖大叔坐在那女生對面，乍一看還以為是段錦轅，仔細一看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