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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牧風是個略胖的中年人,笑起來一臉和氣:「嚯!丫頭做這麼多啦。你先歇歇吧,我去給你添點材料。」
年牧風說著,轉身走向了樹的主幹,沿著主幹旁邊的小路,繞到了樹幹後面。
她原本做得正上頭,礙於沒材料了也只能歇歇,轉頭看到只有母親晏安夏在,妹妹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那個......妹妹呢?」年歲正好和晏安夏對視。
「在屋裡搗鼓蛋糕呢,你去看看她做好了沒。」晏安夏手裡的動作沒停,笑著用下巴一點樹的主幹方向。
「好嘞。」年歲點點頭,朝樹幹走去。
樹幹上有個門把手,年歲猶豫了一下,猜測這邊是正門,而年牧風剛才去的是後面的倉庫。
她拉開門,果然如此。
樹幹裡面的屋子讓她微微驚嘆,但是為了不被察覺出不對,年歲收斂了表情。
屋子大概有一百五十平方米,比較驚艷的是,所有的家具都是和木地板或是木天花板無縫連接在一起的,也就是說,家具是直接用樹幹雕刻出來的。
而那些「電器」後的電線,都流動著淺綠色的汁液,如果年歲沒猜錯,這些「電線」是樹的輸導組織,這個世界是用樹汁發電的,原理就不得而知了。
年花息扎著低低的雙馬尾辯,正咬著勺子,小心地在盤子裡放著什麼,而後用刀把盤子裡的東西整齊切塊。
在餘光里看到年歲來了,年花息轉過頭,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姐姐,來得正是時候!荔枝玫瑰蛋糕剛剛做好!」
年花息正處在兩個年齡段的交界處,長相融合了小孩子的稚嫩感和少女的溫婉,燦然一笑,讓年歲瞬間覺得世界都美好了。
她手裡的蛋糕也和這笑容一樣美好。
那盤蛋糕被切成四四方方的小塊,每一小塊有掌心大小,從側面看,淡粉色的奶油和淡黃色的蛋糕胚層層疊加,每一層都薄厚適中,散發著奶油和雞蛋甜蜜的香味。
最上面的淡粉色的奶油颳得平整,放上了一小枝清香木的葉片,和一片紅如火焰的玫瑰花瓣做裝飾。
除此之外,還放了一小塊荔枝在正中間。
年歲想了想,要是在現實世界,在蛋糕上放一顆荔枝就剛剛好了,如果在這個世界放一顆荔枝,不僅蛋糕被壓得稀巴爛,廚房也被塞滿了。
年花息小心翼翼地把一塊蛋糕完整地盛在小碟子裡,端到餐廳桌子上,還幫年歲拿了一個勺子。
「姐姐姐!快嘗嘗我做的怎麼樣?給我打個分!」
年花息用手撐著桌子,腿卻跟小孩子一樣,止不住地興奮地蹦躂。
年歲笑著舀了一勺蛋糕。
不管是奶油還是蛋糕坯,都軟嫩細膩,沿著勺子舀過的地方順滑地出現一個渾圓的凹槽,讓人忍不住有種破壞了一件藝術品的惋惜感。
勺子湊近鼻子,才發覺那蛋糕周圍包裹著淡淡的玫瑰香氣,細若遊絲,卻剛好能被人的嗅覺捕捉到。
蛋糕剛被冷藏過,帶著微微的涼氣入口,奶油並不是工業糖精帶來的刻板的甜味,主味道是荔枝清新的果甜,後調有些玫瑰微香微苦的植物氣息。
兩種味道交雜在一起,讓原本厚重的奶油口感瞬間清透起來,四肢百骸像是被涼爽的風吹過,原本燥熱的暑氣也隨之消解。
蛋糕整體鬆軟輕盈,雞蛋和麵粉完美地展現出了烘培過後帶著黃油香氣的甜蜜感,輕嚼幾下,疏鬆的蛋糕就化在了口中,只留下一抹荔枝玫瑰的香氣。
年歲又舀起最頂端的荔枝,那塊荔枝白皙透亮,看著就想咬一口。
齒縫閉合,原本飽滿的果肉隨之崩裂,果肉並不軟榻,嚼起來很有質感,裡面充沛的荔枝汁水迸濺而出,在舌頭上來了一場噴泉表演。
相比於現實世界的荔枝,這荔枝的水果香氣更濃郁,細細咀嚼,潤喉解渴。
年歲不自覺閉上眼睛細品,再睜開眼睛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把蛋糕吃完了。
「怎麼樣怎麼樣?」年花息一點兒也克制不住急迫的心情,期待地看著年歲。
「如果滿分是一百分的話,我給一百一十分!」年歲笑著一拍手。
「耶以!」年花息雀躍而起,自己也拿了一塊,大口吃著。
「我就說嘛,我做的蛋糕每次都有很大進步~」
樹枝間篩下的陽光,從房屋內鏤刻出的窗戶斜照進來,能看到光柱中游曳的浮塵,那微光也灑在年花息細膩的皮膚上。
年歲看著這個今天才認識的妹妹,看著木桌子上精緻的餐具和咖啡色的桌墊,看著地板上年輪的紋理,看著陽光中的浮塵和客廳玻璃花瓶中綻放的花,突然理解了「歲月靜好」的含義。
吃罷了蛋糕,年歲繼續一刻不停歇地做著荔枝,年花息時不時蹦躂過來幫她,父母二人也常幫她把荔枝黏在枝條上。
一直到年歲做完一個,木桶里沒有澤物雨露飛過來時,她才停下來。
「梔歲、花息,雨露用完了,你們去爺爺奶奶家,看看他們有沒有多的。」晏安夏笑著指指樹下。
「好嘞!保證完成任務!」年花息敬了個禮。
「沒問題。」
年歲放下了手裡活兒,笑著點了點頭,她原本也是要多在地圖轉轉,尋找奶奶的線索,這下正好直接去到爺爺奶奶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想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