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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這意思......我不想貪多再要一份,我只是想回去打包,因為那燉鵝太好吃了,還有小餅子,我今天可能饞得睡不著覺......」
年歲笑著,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柳擎煙可憐巴巴的眼神,也沒再拒絕,因為店裡的人都沒有店門的鑰匙,年歲得回店鎖門,也就是順便的事。
她本以為蔡滄田蒲良洲他們應該下班了,畢竟今天亂成一片,兩人還受了點傷。
沒想到回到熟悉的街口,遠遠望向年家小館,燈還亮著,蔡滄田、蒲良洲和夏青芒都還留在店裡,坐在椅子上聊著天。
見他們回來,他們三個人都站起來,眼神亮了許多:「都處理完了嗎?」
「嗯,繩之以法!」年歲輕鬆地笑笑,隨即表情略微凝重,「你們怎麼樣了?受傷嚴重嗎?」
「沒事,就是摔了個大屁股墩兒,還好我胖,足夠緩衝。」蔡滄田笑笑,臉上的肉擠在一起。
「我也還好。」蒲良洲看到年歲擔憂的目光,展示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劃痕,「去醫院消了個毒,就一道小口子,你們晚回來一會兒,我的傷口都要癒合了。」
夏青芒撓了撓頭:「我......我本來也沒受傷。」
年歲看到三人沒事,放下心來。
蔡滄田奇怪道:「這位姑娘不回家,這是......」
「我來......呃......打包燉鵝......」柳擎煙知道給店裡惹了麻煩,有些心虛地走到自己座位那邊,發現自己沒吃完的菜還留著呢。
「好傢夥,你這姑娘心理素質挺牛。」蔡滄田驚訝地挑眉,「這麼大事不耽誤嘴饞吶。」
柳擎煙知道他的調侃沒有惡意,還是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有打包盒嗎?」
蔡滄田走到桌邊,看著大鍋的鵝肉還沒吃多少,感覺有點可惜,轉頭看向她,同時也是在問年歲:「這鵝直接熱就不好吃了,我再加工一下,給這姑娘帶走,怎麼樣?」
年歲點點頭,表示沒什麼意見,柳擎煙看到年歲同意,也有點期待地點點頭。
「這樣吧,我們一人加工一半,看看誰做得好吃,如何?」蒲良洲攔住蔡滄田端鍋的手,下了戰書。
自從兩人越來越熟,就開始明里暗裡比拼廚藝,勝負欲爆棚。
「行啊,誰怕誰?」
蔡滄田咧嘴一笑,壓根不服輸。
他把鍋端進廚房,兩人各分了一半鵝肉,開始準備各自的絕活。
蔡滄田把鵝肉倒回鍋里,加上薑片和蒜瓣爆炒了一番,讓姜蒜的爆香融入有些軟的鵝肉中,而後在鍋里加水,大火燒開。
鵝肉在滾水中再次釋放香味,那原本略帶油花的清湯,慢慢煮成了白色濃香的湯汁,蔡滄田從冰箱裡拿了些為火鍋準備的魚丸,下在裡面。
那白色的魚丸全部沉底,待到再次晃晃悠悠漂浮在湯里時,魚丸就煮熟了,空氣中氤氳的鵝肉香氣里,又滲透進了一股魚肉的清香。
兩種味道都不重,帶著點水汽的溫吞感,那種慢熱的鮮香,一絲一縷地撩撥著人的食慾。
這邊蒲良洲蒸上長粒米飯,又把大塊的鵝肉從骨頭上剝離下來,切成碎末,在鍋中加入香菇丁、蝦仁碎,倒入生抽和醬油再次爆炒。
米飯蒸好後,加入鵝肉丁、香菇丁、蝦仁碎,再加少量老抽和生抽攪拌均勻,撒上蔥花稍微燜煮,也出鍋了。
兩人各自把自己的傑作放進耐熱打包盒,都沒蓋蓋子,一人往裡面放了一個勺子,端了出去,放在柳擎煙面前。
蔡滄田開口道:「姑娘,你帶走這飯之前,先嘗嘗我們誰做得好吃。」
柳擎煙看了看這完全沒有相似之處的一菜一湯,不敢相信之前這還是一道菜。
那鵝肉湯潔白如玉,半透明的白湯里,大塊的鵝肉和飽滿的魚丸若隱若現,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
不用湊近,那鮮美的香氣伴隨著熱氣暈染出來,滲透進她面前的所有空氣,伴隨著鼻息刺激著嗅覺。
輕喝一口湯,初入口是少許的沉澱感,應該是原來醬汁中夾雜的少量油脂,讓肥美的氣息浸潤乾燥的口腔,喚醒沉睡的味蕾。
而後鵝肉大氣的鮮肥口感翻湧出來,在舌頭上刷新第二層味道。
當這一口溫潤的湯咽下肚,還沒有喝第二口時,湯汁的後調才浮現出來,那是魚肉清冽的奇香,讓人想到清澈溪流中擺尾的魚,還有魚肚子上柔弱無骨的嫩肉。
吃一口鵝肉,連肉帶湯地收入口中咀嚼,更加酥爛的肉在牙齒間翻滾,沒人能拒絕這種大口吃肉的快感。
再吃一口光滑圓潤的魚丸,那魚丸應該就是用魚肉打出來的,清爽嫩滑宛如蝦滑,在唇舌間滑動,幸好柳擎煙一口吃下,要不然還會掉出來。
僅僅是淺嘗,就讓柳擎煙有種冷雨夜晚,喝到熱乎乎的鮮湯一般的幸福感。
她強忍著大口喝完湯的衝動,又舀了一大勺蒲良洲做的飯。
那米飯是長粒的,乾濕正好,也因此粒粒分明,互相不粘連。
鵝肉碎、香菇丁、蝦仁碎全部被炒成了醬色,和米飯完全均勻地混合在一起,那米飯也因此染上了漸變的淺棕色,整碗飯聞上去肉香四溢,看著就好吃。
她把一大勺飯都塞進嘴裡,米飯是淺淺的鹹味,每一粒都很彈滑,沒有那種濕漉漉的粘膩感,鵝肉碎絲絲分明,嚼起來能榨出肉汁,咸香的味道又和米飯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