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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陽看穿了她的心思,無奈嘆了一聲,好言好語地勸道:「我們這次來,起碼知道了九嫿的下落,不管她背後的勢力是什麼,炎龍並未加入,這便能了卻你的心頭大患了。」
「至於炎龍的去向,以及這扇門後究竟有什麼秘密,就留給行朔和其他負責治平的天神吧。」
樂嵐被他這一通道理說的沒脾氣,她在修為上的造詣不高,李未陽又是個沒什麼用的散仙,兩個人就這樣毫無準備地衝進去打探,的確不是什麼萬全之策。
只能忍住了遺憾,問:「死去的那個是九嫿,逃走的那個是炎龍,剛剛站在上面拿劍的又是誰?」
「此人要麼是追著九嫿過來的,要麼是追著炎龍過來的,約莫是丹渚無疑。」
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麼他在地上站了那麼久,卻連個屍都不願意收。
回到京城,碧空上依然艷陽高照,樂嵐只怕那座夜城在地圖上找不到,忙問:「剛剛那地方,你做標記了沒?」
李未陽自信滿滿:「用不著標記,但凡去過的地方,下次再想去時,我直接帶你過去便可。」
這麼厲害?
她不禁越發好奇了,「你以前都修煉的什麼功法?凡界的修煉是根據靈根來區分的,還是說,你有什麼特殊的靈根?」
「我的靈根?」他詫異了一瞬,旋即半闔上眼,老神在在地掐指算道:「讓我算算啊,一、二、三、五、七、八、九……哎呀太多了數不過來……」
樂嵐聽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翻了個白眼,「你怎麼不說金銀銅鐵鉛,風雷水火土呢?」
李未陽訝然道:「還有屬鉛的?」
胡鬧了一回,兩人冷靜下來,開始準備以後的打算。
九嫿的事情到此算留了個未解的小尾巴,但這條尾巴已經超越了樂嵐所能掌控的極限,不是他們的分內之事,只能向天庭遞上文書,等著天帝裁決。
立書之時,樂嵐有心想把李未陽一塊捎上去,給他掙份功勞,卻遭到了他的嚴詞拒絕。
「你只說九嫿的事情就好,至於是如何發現的,就說司彥給了法寶,可以照見她的去向,不要提及我的名字,也不要提及你曾親眼見過那所謂的巽城。」
樂嵐十分不解,可看著他眼底少見的堅決之色,把涌到舌尖的疑問默默咽了下去,按照他的指點寫好了文書,悶悶地問:「這樣沒問題了吧?」
李未陽這才算舒了心,微笑點頭。
得到李大少爺的首肯,她才把信書托給青鳥帶往天庭,正當李未陽要勸她回侯府時,樂嵐忽然問:「那座巽城,你其實是知道究竟的吧?」
她把真假鑒拿在手邊,他回答「是」也不成,「不是」也不成,反問道:「怎麼這樣說?」
「在城門的時候,我明明沒有感覺到裡面有陰氣,你卻說有,還說光照不進去;剛剛寫信時,又特意叮囑不讓我提及巽城,倘若不是知道裡面有什麼,又為什麼要這樣做?」
李未陽一怔,卻不禁笑了出來,「你這腦袋,總在不該靈光的時候靈光。」
「你只說是還是不是?」
他稍稍斂了神色,道:「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我也只是推測而已。」
樂嵐把鏡子對著太陽光,照妖似的直往他臉上照,晃得他睜不開眼,急道:「別鬧,別鬧!」
「你說不說?」
他抓住她作亂的手,把那鏡子按了下去,揉揉幾乎晃得散光的眼睛,道:「當然會說,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會瞞著你。」
那鏡子頓時抗議般光芒大射。
樂嵐冷笑。
李未陽無奈,只得哄道:「你先回去,晚上我來告訴你,就像上次你在夢裡找我一樣,好不好?」
這次他的心意足夠真誠了,真假鑒沒再發光,樂嵐把鏡子收回去,「說好的啊,你要是再敢食言,我就……」
想了想,她道:「我就把你的名字報上天庭去。」
李未陽這回真被她唬住了,答應不迭,待到了府,見著雀靈,把身份交接了回來,樂嵐回房睡下,只等著晚上說好的交待。
神仙無夢,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託夢過來,在枕頭上聽著外間的動靜,入夜深了,卻只聽見檀書靜靜的呼吸聲。
這貨莫不是臨時反悔?
正當她打算把真假鑒摸出來照一照時,耳畔響起一句低醇聲音:
「原本想著過段時間再告訴你,為免夜長夢多,還是現在讓你知道罷。」
說完,在她臉頰上輕輕吹了口氣,樂嵐聽到聲音,知道是他來,連問都還沒來得及問出聲,意識一沉,便陷入夢鄉之中。
第89章 .懷陽
這裡是一條澄淨明澈的河水, 河道不寬不窄, 沒有源頭,也看不見盡處, 水中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點,好像河底沉了許多夜明珠, 忽閃忽閃的, 煞是好看。
她往四周看了看, 沒有見到李未陽, 難道他想讓她自己看完這些回憶不成?
河水中有一個少年,正在彎腰從水裡撈東西,撈出來後, 就塞在懷裡。
樂嵐覺得這少年有點眼熟,走近了看, 愕然發現,這不是年輕時候的玄商麼?
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玄商的本體是崑山上一塊成了精的美玉所化成的青鳳,故而喜歡收集各種各樣漂亮的玉石, 那少年撈的就是河底那閃閃發光的石頭,他撈了兩塊,抬頭說道:「璩光, 換個地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