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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瑛愣了一下,把懷裡的蛋舉到面前左右打量,懷疑的問道:「你、你是個女蛋?」
嗝~嗝~
哭狠了的小女孩,不間斷的打著哭嗝。
她一邊抹著止不住的眼淚,一邊乖巧的點頭,女蛋……雖然怪怪的,但是好像也沒錯。
仲瑛嘴角微妙的抽了一下,懷裡的蛋,性別女。
好的呢,心軟了,女孩也好女蛋也好,都是要寵的。
她一改剛剛的嫌棄,邊回憶澹臺淼哄蛋的動作,邊生疏卻溫柔的抱著蛋,晃來晃去:「是我錯了,來晚了,那個人欺負你了對不對,我幫你揍他出氣!」
她指了指昏迷中的小販。
白菓抽空看了一眼,搖了搖小腦袋,算了吧,再揍他就要死了……
仲瑛拍了拍她:「我們小東西真是顆心地善良的蛋蛋,今天就算他走運饒他一命,但是以後見他一次打一次!」
她還展示了一下自己沙包大的拳頭。
白菓邊嗝個不停,邊疑惑的看著仲瑛,這人對自己的態度……好像有些奇怪?
剛剛自己撲到她懷裡的時候,她明明還很嫌棄呢,怎麼現在這麼……溫柔?
「我帶你去找澹臺淼他們。」仲瑛說話的聲音都降低了不少,好像生怕嚇到她一樣。
白菓遲鈍的點點頭,心道果然很奇怪。
仲瑛見蛋殼前後晃悠表示同意,她鬆了一口氣,抱著蛋往外走的時候,還特別記了一下這裡的地址。
她帶著澹臺淼誰的來,也算和小販碰面對不對,有些事不能當著小孩子的面做。
白菓見她「笑容和善」,更納悶了,然而就在這時,無數陌生的片段突然闖到了她的腦海中。
古香古色的房間,雕花紅木床上趴著一個五花大綁的肥胖男人。
他狼狽的掙扎無果後憤怒道:「來者何人!你可知我的身份,竟敢如此羞辱我!」
一個果皮從天而降,直接扣在他的腦袋上。
青衣劍客蹲在房樑上,嬉皮笑臉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仲瑛爺爺是也!」
「是你?!」男人目露驚慌,「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來找你借點錢來,我想給百姓們下場金錢雨,」仲瑛一副少年劍客的裝扮,意氣風發,「哦,不對,應該叫物歸原主。」
男人兇狠道:「仲瑛你敢!你若是真的這麼做,我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仲瑛毫不在意,背著錢財瀟灑離去。
藏劍山莊。
青衣劍客躲在假山後面。
老莊主埋怨自己的兒子:「那仲瑛惡名遠揚,你請他來作甚!」
青年笑道:「兒子已經查到,他師父正是歸隱多年的一劍大師,父親,這可是我們結交的好機會啊。」
老莊主驚訝:「他竟有如此背景!」
青年笑容多了幾分猥瑣:「而且我懷疑終於可能是女扮男裝……」
仲瑛冷哼,怒道:「難怪那小莊主對我如此親熱。」
暗無天日的山洞,哭聲陣陣。
仲瑛小心翼翼的護著火把。
她面容嚴肅,劍眉緊皺,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謹慎。
「可是有人來救我們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山洞深處響起。
仲瑛一驚,快步走了過去,看到眼前場景時臉色大變。
那山洞竟被做成了一個個牢籠,裡面關著無數面容枯槁、瘋癲失常的女子。
「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仲瑛大驚。
其中一個狀態還算不錯的女子悲戚道:「都是那藏劍山莊的少莊主,他就是個衣冠禽獸,在外斯文有禮,實際暗地裡強搶民女,又把我們關在這裡自生自滅,少俠您行行好,救救我們,我們下輩子當牛做馬也會報答恩公。」
女子紛紛下跪磕頭:「求少俠救我們出去……」
仲瑛目眥欲裂,她強壓憤怒,柔聲道:「姐姐們快快請起,無須多禮,我這就帶你們出去!」
山洞外,仲瑛終於將最後一個女子也帶了出來。
她們看著陽光喜極而泣。
突然一聲尖叫,仲瑛轉頭,就看到一個半瘋半痴的女人一頭撞死在石頭上,緊接著就像一小撮火苗落在草原上一樣,一個接一個的死去,血液頓時匯集成湖泊。
仲瑛渾身僵硬,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場面,她想阻止,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山上立起一個又一個的無名墳包。
仲瑛迷茫的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
上百個女子,最後只剩下十幾個還活著,其中帶頭的女子面容蒼白,柔聲勸她道:「女子最重名節,我等出去也是遭人猜疑辱罵,如若不是還有記掛之人,我們也……姐妹們能在陽光下離開已是萬幸,恩公莫要難過。」
仲瑛眼球布滿血絲,她張了張嘴:「姐姐們保重!」
說完青衣少年便下了山,手裡緊握的是那把削鐵如泥的劍。
藏劍山莊。
仲瑛孤身直入,徑直衝進少莊主的房間,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人從床上提了出來。
少莊主衣冠不整,一改往日儒雅,怒道:「仲瑛你作甚!」
仲瑛一言不發,將藏劍山莊的僕人擊退,拽著少莊主直奔山坡,又按著他跪倒在一眾墳墓前:「你可知這下面埋的是什麼人?」
少莊主愣了愣,突然笑道:「原來是你放走了我的美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