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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雲按照謝桐悠的示意,取下她腰間刻有梧桐和仙鶴的玉佩,放在謝桐悠的手中。
「這樣便可以了麼?」韶雲臉上浮現出罕見的擔憂之色,雖然很淡,但還是被謝桐悠捕捉到了。
「嗯,」謝桐悠點點頭,「多謝!」
韶雲不再說話,走到石壁旁邊,用手在上面劃了一個複雜的法印。一道石門出現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之上,緩緩開啟。
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還被綁在石柱之上,面色蒼白的女子,衝著她點了點頭,然後走進了石門。當她完全進入後,石門關閉,又與周圍融為一體,看不出分毫痕跡。
看來冰堡對於巫族這個鄰居並不是全無察覺,甚至可能還在秘密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不管原因如何,從來不理世事的冰堡出手相助,謝桐悠會將這份恩情記在心上。
謝桐悠的頭還是疼痛不已,那些紛亂的記憶讓她有些混亂,還得慢慢理清。她的靈脈被那些突如其來的靈力撐得快要炸裂,但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靈力已經逐漸平復,甚至開始自動修復起受損的靈脈。不過此刻,她還不太能使用它們。
費了點力氣,謝桐悠才將體內有幾分陌生的靈力輸入玉佩裡面。瞬間,冰冷的劍意沖天而出,隔斷了捆綁在她四肢的繩索。因為被綁了太久,她的身體已經麻木,「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還不等她撐起身子,一道黑影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正是去而復返的巫泰。
他看向搖搖晃晃奮力用雙臂支起身體的謝桐悠,面色陰沉地說:「你都知道了什麼?」
謝桐悠好不容易才直起上身,靠坐在原先用來綁她的石柱上。她知道巫泰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傳承里是否藏著能將人與魔氣融合的秘密,卻故意抬頭笑道:「什麼都知道了,可是啊,」她的語速慢下來,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我-不-告-訴-你!」
巫泰看著她燦爛的笑顏暴跳如雷,額頭上青筋暴起,抬手就從法杖射出一道魔氣撞向謝桐悠的心口。
謝桐悠根本來不及反應,生生接了這一招,「咔嚓」一聲斷了兩根肋骨,鮮血從她的口中噴出,在衣襟留下一串桃花般的印記。
她捂著胸口,不屑地看向巫泰,張開滿是鐵鏽味的嘴唇,說:「巫泰,你罔顧祖訓,逼死聖女,該當何罪?」
被她戳破當年舊事,巫泰心中一驚,忍不住辯駁道:「當年她是聽信了你父親的花言巧語,才會背叛我,背叛巫族!她的死,都是咎由自取!」
「她是那麼仰慕和信任著你這個哥哥,才會在接受傳承之前違心地幫你做那些害人的事情。」謝桐悠的清澈的目光似能看穿一切偽裝,「在她了解了巫族的使命之後,她明明將一切都告訴了你,想要勸你回頭。可是你呢,居然因為一己私慾污衊她,陷害她,讓她背負上叛徒的罪名,最終含恨而終!」
「我沒有!我都是為了族人,夢秋她明明應該比任何人都要理解我、支持我,但是居然要我停手!」巫泰的神色開始陷入癲狂,情緒十分激動地嚷道:「憑什麼,憑什麼那些所謂仙門就能殘殺無辜、滅我族人,憑什麼我們要被放逐到南荒之地?明明我們才是天選之人!」
「就算當年滅族之事是仙門不對,但乃是受了有心人的挑撥,正應該將實情相告,撥亂反正。」謝桐悠目光灼灼,雖然整個人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卻顯出一種迫人的威壓,「但是你呢,你又幹了些什麼?」
「這是那些仙門欠我們巫族的,是天下欠我們巫族的!」巫泰大張手臂,如嗜血的野獸,「我就是要讓他們血債血償,要把全天下的人都變得和我們一樣,看看那些道貌岸然的人還能如何自處!」
說完,他便瘋狂地大笑起來。
「你這樣逆天而行,定不會有好下場!」謝桐悠看著他的瘋態,冷冷地說。
巫泰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用陰冷銳利的目光看向謝桐悠,說:「若是如此,我自會讓全天下陪葬。」他的嘴角勾起冷笑,「若你真的看見了一切,便該知道,鑰匙在我的手裡。」
謝桐悠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你……你真是瘋了!」
「我是如何,你就不必關心了。」巫泰高舉法杖,灰白色眼珠里閃著兇殘的光,「畢竟,你就要死了!」
肆虐的黑氣裹挾著陰冷的氣息呼嘯著從法杖端頭釋放出來,如同巨蟒一般撲向無處可逃的謝桐悠。
她催動真氣想要抗擊ᴶˢᴳ,可氣府中突然如刀割斧劈般絞痛。靈脈中的真氣難以為繼,只在她手指尖端抽出半寸靈絲。謝桐悠劇烈地咳嗽起來,胸口斷裂的肋骨好像刺入了肺葉,讓她無法呼吸。
黑氣巨蟒轉瞬即至,眼看便要將她吞噬。巫泰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從此以後,聖女的力量,盡歸其手。
第98章 覺醒巫族力
黑色的血霧帶著腥臭味將謝桐悠圍住, 馬上就要將她吞沒。就在這危急時刻,從石窟外面傳來轟然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猛烈地撞在了石壁之上。整個石窟都開始搖晃起來, 大小不一的石塊從頂部紛紛掉落。
黑乎乎的石壁上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縫,耀眼的白光從那裡倏然而至, 隨即石崩洞開,一條藍色冰龍從那裡飛了進來, 甩動著尾巴將包圍住謝桐悠的黑氣全部打散。
巫泰瞳孔緊縮, 沒有料到來人竟然能找到這裡。他手起杖落, 魔氣化作一張大網, 劈頭蓋臉要將冰龍罩在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