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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轉瞬間來到無憂門掌門身前,其間蘊含真氣如深海洶湧、似冰山崩裂。這力量太過強大,讓他無法躲避。他聚集真氣,在身前猛然凝結出一個八卦,與劍氣撞在一起。
只一下,如山崩地裂般,整個山洞都被震盪得晃動起來。掌門凝出的八卦只硬撐了一瞬,隨即碎裂。而那劍氣卻是長驅直入。巨大而鋒利的力量讓他靈脈盡碎,鮮血直流。
就在謝桐悠以為此戰已經結束的時候,男人顫抖著手,又取出一顆從未見過的黑色藥丸,猛然吃了下去。他的身上立刻湧出不明力量,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黑色氣息如煙似霧般纏上他的身軀。伴隨著那些黑氣,一股難以言喻的戾氣從他的身上升起。那是冰冷、陰暗、邪惡的氣息,詭異非常。
白十九的眉毛輕輕皺了一下,「魔氣。你從何處得到?」
掌門只是陰惻惻地笑著,整個眼珠變成了黑不見底的深淵。他雙手在胸前划動,一個黑色八卦立時成形,纏繞著不詳氣息,變得比人還高,劈頭蓋臉向白十九壓去。
白十九已然感到,自從他服下黑色丹藥開始,無憂門掌門已經借魔氣力量暫時修復了碎掉的靈脈,修為更甚之前。他不敢大意,右手在胸前一握,憑空抓住一柄寒氣逼人的長劍。
心劍!謝桐悠不敢置信般看著那把劍,劍光凌冽,竟是劍修以自身真氣淬鍊出的心劍。
白十九隻出了一招。這一劍,如萬年冰峰崩裂,冰霜潑天,冷意昂然。只一劍,那黑色八卦應聲而碎,黑氣如冰消雪融般消散不見。
無憂門掌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麼可能!」隨著黑氣消失,他的身體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軟綿綿倒了下去。
白十九收了心劍,冷冷開口:「魔氣從何而來?」
男人自知大勢已去,口吐黑血,斷斷續續地說:「禁地之……中,空間……裂隙。」
「以魔氣入體,死不足惜。」白十九漠然開口,一道劍光閃過,將那人了結了性命。
「你……」謝桐悠驚疑不定地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能夠使出心劍,至少是聖獸修為。可平時的他明明不能化身為人,又像是靈獸境界。
「我……」白十九此時卻不如剛剛那樣冰冷,一張俏臉泛起薄薄紅暈,狹長的眼睛微微向下,似是十分窘迫。
就在他鼓起勇氣與謝桐悠對視,似乎是想解釋什麼的時候,他的身上開始發散千萬片羽毛形狀的白光。那些羽毛環繞著他,將他圍成一個明亮的大繭。隨即,白光散去,白衣男子消失不見,留下來的只有長腿長喙的仙鶴,與謝桐悠四目相視。
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還在瀰漫,突然之間,整個山洞晃動了一下,頭頂岩石裂開的「噼啪」聲連綿不絕。剛才的劍氣威力太大,這個山洞要坍塌了!
「冉姐姐他們還在下面!」此時此刻,謝桐悠已無暇再去追究白十九的修為,著急地在附近尋找機關。
好在她約莫記得剛才無憂門掌門動手的地方,終於開啟地面陷阱,將其他人救了上來。來不及說什麼,他們急急逃出山洞。
落石在身後不停落下,最終將洞穴完全封閉。塵土瀰漫間,謝桐悠他們終究逃了出來。此時東方已經微微發白,黑暗散去,又是新一天的開始。
經歷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夜,他們體酸氣虛,灰頭土臉,卻人人心中舒暢,不由相視而笑。
危機已經解除,如今唯一剩下的,便是將那些無辜被抓的村民送回家去了。
山洞崩塌的巨響已然驚醒了那些酒醉的無憂門門眾。徐思冉抬手結印,放出數個火球,連人帶房屋一同燒毀。這裡面的每一個人,都身負血債。
幾人走向牢房,遠遠就看到那些被囚禁之人,正互相攙扶著走出牢門。看到他們回來,都露出喜色。
「仙君、仙子,你們總算回來了!」領頭的青年激動難以言表,「我們等了一夜,剛才聽到巨響,實在等不住了,就出來了。」
小松跑上前來,不斷向四人身後張望,「娘親呢?娘親沒有一起回來麼?」
幾人互相看了看,最後,謝桐悠上前蹲下,將小松摟在懷裡。「小松,你的娘親很愛你,非常非常愛你。」
「那她怎麼不回來呢?」小松癟嘴,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她是不是……」
謝桐悠一陣心痛,將懷中小小的身體摟得更緊,「你娘親……很勇敢,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是麼?」小小的聲音變得驚喜,「娘親幫了仙子姐姐的忙?」
「是的,」謝桐悠放開小松,雙手放在他的肩膀,與他對視,「你娘親非常勇敢,姐姐相信,小松也一樣很勇敢堅強,是小男子漢,對不對?」
小松握緊拳頭,滿臉淚痕,卻是抬著頭,癟嘴說:「小松……是男子漢。」
看著男孩兒那清澈的眼睛,謝桐悠鼻子酸酸的,卻硬是扯出一抹微笑,「小松真棒!」
她從紅葫蘆里取出一條天青色髮帶,系在小鬆手腕上,說:「帶好它,這是姐姐送你的禮物。」這條髮帶是謝桐悠煉製的低階法器,可以承受傷害。
小松又是悲傷,又是驚喜,說不出話,只連連點頭。
青年上前一步,恭敬地說:「仙子、仙君,你們放心,以後我來照顧小松。我保證,必然當他親兄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