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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桑連連稱是,見謝桐悠全身都有傷,不再電她,只是把長鞭又緊了一下。
兩人帶著謝桐悠遁地而行,最後來到一個傳送法陣。她的身上實在太過疼痛,而且脖子被勒得差點透不過氣來,終於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謝桐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寬闊的石窟之中。
在她的面前,巫泰正拿著掛在她胸前的小紅葫蘆,翻來覆去地放出神識進行查探。細小的金色符咒一圈圈地顯現了出來,巫泰屏息凝神,終於解開了上面的封印。
巫泰的面上浮現出欣喜若狂的神色,在葫蘆裡面找了半天,最後取出一個藤木編成的手鐲。
謝桐悠此刻被綁在一個石柱上面,半點動彈不得。她眼睜睜看著巫泰將藤木手鐲放在石柱下方,然後割開她的手腕。鮮紅的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順著石柱上繁複的花紋留到了藤木手鐲之上。
原本樸實無華的手腕瞬間開出了赤紅色的花朵,無數過去的畫面閃現進了謝桐悠的腦海之中。
第97章 石窟受傳承
這大概是積攢了幾千年的記憶, 過去的歲月如走馬燈一般在謝桐悠的眼前不停閃現,一段段ᴶˢᴳ不屬於她的記憶被硬生生塞進了她的腦袋裡,讓她根本無從分辨, 只覺得頭痛欲裂。
從巫泰的角度看來,只見到一道光華自赤紅色的花朵上飛出, 罩上了謝桐悠的身體,然後她便如同入定一般, 呆愣愣地睜著眼睛不再動彈, 只有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表明她此刻並不輕鬆。
巫泰並沒有真正見過傳承開啟的樣子, 只知道藤木手鐲是歷任聖女所有, 每到有新任聖女便會以血開啟。接受傳承後, 那些原本青春活潑的少女便會修為大增, 因知道許多巫族內部不可言說的秘密而沉靜下來。
他一直期望可以從傳承中找到人與魔氣融合的方法,卻沒有想到會是眼下這個樣子。巫泰遲疑了一下,走上前伸手想要觸碰那層籠罩著謝桐悠的光華。可還不等他的指尖碰到,一股靈壓從看起普通的藤木手鐲上釋放出來, 將他的手彈開。
巫泰不想輕易放棄,催動真氣又伸出手。可是這一次手鐲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霸道的靈壓猛得釋放出來,狠狠地撞擊在他的身上, 讓他不得不退後了幾步, 捂住胸口費力地喘息。
他眼神陰鷙地盯著開始全身發抖的謝桐悠,過了好一會兒才接受自己無法接近半分的事實,壓抑著怒氣離開。
石窟里只剩下謝桐悠一個人。她的四肢被繩索緊緊箍著,勒出了黑紫色的淤痕, 可她卻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只是被動地接收如潮水一般湧入大腦的信息, 身體如同麻木的木頭,魂體卻不斷承受著難以言喻的衝擊。
許久之後,藤木手鐲上的紅花終於凋謝,不再放出流動的光華。而謝桐悠則是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昏迷中,那些進入頭腦的記憶畫面還在加速播放,讓她無法安寧。
身體深處,有什麼東西被這些不由分說充溢了她的大腦的東西喚醒。她的氣府中逐漸蕩漾起漣漪,隨即形成波瀾起伏不定。靈氣湧入全身靈脈,一路霸道而下。迷迷糊糊中,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劈成了兩半,身體被突如其來的靈力脹得要炸裂開來,魂體卻如在水裡浮浮沉沉,去感受那些古老的記憶。
耳邊似乎有無數人在呢喃,千言萬語各不相同。
過了很久很久,那些呢喃匯聚成了一個人的聲音:「醒醒,醒醒!」
有人攀上她的肩頭,用力地搖晃了一下。謝桐悠感覺漂浮的靈魂一下回到了身體,慢慢睜開眼睛。
冷冰冰的一張臉,眼神中卻藏著幾分憂心。看到她醒來,藍衣女子的眼眸又變得一片冷漠,問道:「你怎麼樣?」
謝桐悠的眼前還有些許模糊,她眨了眨眼睛,這才看清喚醒她的竟然是冰堡的韶雲。
謝桐悠張開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她太虛弱了。
韶雲見狀,取出一小瓶藥液倒入了謝桐悠的口中。
火辣辣的味道從喉頭直衝到胃裡,讓她猶如坐在冬天的火爐邊上,全身都暖洋洋的,恢復了一些力氣。
「你怎麼會在這裡,」謝桐悠的嗓音有些沙啞低沉,但好歹發出了聲音,「難道說,我們是在冰堡附近?」
韶雲點了點頭,說:「不錯,此處的確離永極峰不遠。」
謝桐悠用有些意外的眼神看向她,「你是……來救我的?」
冰堡之人都是冷心冷性,不是一向不管外人之事麼?
韶雲看出她的疑惑,眼神閃爍了一下,說:「算不得是專門為你而來。堡主察覺到此處有異常,讓我來看看罷了。」
「嗯,」謝桐悠的嘴角勾起,「所以你現在看到這裡的情形,準備怎麼辦呢?」
「冰堡從不過問外事,我是不會出手救你,牽扯進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的。」韶雲一本正經地回答,然後突然眨了下眼睛,「不過若是你有什麼可以傳遞信息的法器,我倒可以順手一用。」
這麼活潑的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簡直堪稱稀奇。而她話里的意思,更是讓謝桐悠覺得要重新認識一下冰堡之人了。
「畢竟你是堡主故人的徒弟,」仿佛看出她心中的想法,韶雲又補充道,「堡主說你師父曾經對她有恩,如此也算兩不相欠了。」
「如此,便麻煩姐姐了。」謝桐悠不由暗自感慨,不知道自己那一臉嚴肅的師父和冰堡的綺慕凝究竟有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