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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請小兄弟帶我在谷中走走可好?」初菱看著這個十來歲的少年,不似心機深沉之輩,方才賣弄絕學的時候的樣子,帶著幾分跳脫與可愛。
「沒問題。」蘇乾元果然一口答應了下來,然後道:「跟我走吧。」
「方才你說,你的名字是谷主所取?」辭文問道。
「我父母是谷中的醫工,我出生的時候谷主看我面相好,就給我取了乾元這個名字。」蘇乾元一邊走一邊道:「既然是客人,一定不知道我們谷內的事情吧?」
「是……」初菱頷首。
「那我姑且隨便說說。」蘇乾元走在前面,開始介紹起凌霄谷來了。
雖說同為醫道翹楚,凌霄谷與飛花書院的裕閣卻不同。
裕閣之人構成簡單,在醫道上也就是一脈。而凌霄谷內,光醫道流派就有十八脈之多,這些還只是有勢力的,還有各種不成氣候,但各具特色的醫道之人也在凌霄谷。
若說凌霄谷的醫道流派之全,應當是曌國這片土地上,從古至今最全的了。谷中甚至還有失傳已久的巫醫一脈。
凌霄谷立谷大概是在千年之前,那時候的第一任谷主本著醫道本應包羅萬象為目標,四處求問名醫,拜訪高人,經過千年的積累,方有今日的規模。
只是畢竟凌霄谷的歷任谷主都有一顆慈悲懷柔之心,長久下來,也就造成了凌霄谷上百年的內亂,那場內亂之中,好幾個醫道流派差點因此絕跡。甚至包括驚鴻谷主的師父,上一任的谷主也是死在內亂之中。
驚鴻谷主當時遊學在外,並不知谷中大亂,待到多年後驚鴻谷主遊歷歸來,一手段一統凌霄谷,否則也不會有今日的太平。
「哎……只是啊……」蘇乾元微微嘆氣,一副好可惜的表情。
「只是什麼?」辭文知道蘇乾元這是要賣關子,於是很給面子地問道。
「只是現在谷中內亂又起,二位請看。」蘇乾元指了指一棟竹樓,只見總有弟子進進出出,初菱皺眉道:「那裡怎麼了嘛?」
「最近中毒的各派弟子不少,這邊可熱鬧了,也不知是什麼這麼缺德,居然下毒。」蘇乾元微微搖頭,然後道:「沒辦法啊,現在所有的水源、飯菜都要驗毒之後方能食用。」
「莫非就算是做到這一步了,還有人中毒不成?」初菱有些不解。
蘇乾元邊走邊道:「這嘛……其實谷中之人的體質各異,就比如說我吧。」
「你?」初菱皺眉。
「這藥與毒之分,乃是因為用量不同。你說谷中這麼多藥材,究竟是何種藥物用多了,還是專門使用的毒藥,這個根本說不清。」蘇乾元道:「我之前在精研一種藥物,由於長時間與之接觸,身上自然而然帶了毒性,這谷中與我相似的弟子不少,所有也不是只要一種毒就會對我們所有人有效。而這些中毒的弟子各有特色,都是針對那一脈而特製的毒藥,所以啊……高手呢。」
難怪老頑固一定會被懷疑,想想這也並不奇怪,畢竟瀟湘一族的毒術就算瀟湘一族被滅,也還是聲名在外,雖然自己的師父有口碑,但若是真的如此專業,恐怕想不被懷疑都難。
「谷中有六位長老,六位長老各有專長,就是谷主也要時常與六位長老討教的。」蘇乾元道:「不過我覺得,就醫道的認識,肯定還是谷主最厲害。而且整個谷中能把醫道融入武道,做得最好的,還是谷主。」
「只是聽聞谷主這些年似乎懶了不少,據我所知,這十年來,被谷主親自治療過的病人也就是一個叫浮雲暖的孩子。」蘇乾元想了想,然後道:「當初給這個浮雲暖治病的事情,在谷中傳得可神了,那時候我不記事,不過還是聽說過的。」
「哦?」沒想到浮雲暖居然這麼幸運?兩人雖然隱約得知浮雲暖與驚鴻谷主關係很好,也知道浮雲暖似乎在凌霄谷住過很長的時間,只是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回事?
「根據長老的說法,這個叫浮雲暖的孩子被送來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但是傷勢雖重險些丟了性命,但是谷中能治好他的醫者不少,所以在我們看來也就是有驚無險吧。然而谷主不但親自給治了內傷,還讓那孩子留在谷中整整一年治心病。」蘇乾元道:「谷主這些年除了普通的醫道之外,一直在找尋心病的療法。」
「估計正好那時候被送來的這個孩子心病很嚴重,所以谷主就親自治療了吧?」蘇乾元推測道。
「心病?」初菱問到:「莫非是心臟上的病?」
「不是啦。」蘇乾元道:「谷主說的心病,就是心思上的病。」
「嗯?」初菱道:「這……難道也有講究?」
「是呀。」蘇乾元想了想,然後道:「就拿我方才說的那個孩子來說吧,當時他身體上的傷確實是治好了,但是每到熟睡的時候,似乎就會不停地做噩夢,因為噩夢的緣故,導致他總是精神恍惚,而且一直給他號脈,身體總是有很奇怪的衰弱。」
「谷主說起這事的時候,教育我們,這病一直找不到病因,不過歸根究底乃是因為懼怕某物,醫者除了讓人身體強健,還應該找到引起生病的想法。」蘇乾元道:「後來谷主花了一年的時間,針對那孩子的心病,讓那孩子不去懼怕那個東西。當心病治好的時候,那孩子的病也好了。」
「谷主還說過,修行之中有所謂的心魔,其實心魔也是心病的一種。有的人量小,以致抑鬱生病,也是心病。現在的醫者雖也有對心病研究,但終究所留下的東西太少,並不能真的讓世人明了對心病治療的重要。」蘇乾元邊走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