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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雨翩翩突然想起來道:「你不是不在醫館嗎!」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在醫館?」季和風一笑,摸了一下長須道:「姑娘修行不夠啊……這麼簡單的藏匿之術都看不破。」
「啊!」雨翩翩有種當頭一棒的感覺!居然!用法術隱藏了自己的蹤跡!那豈不是!自己很可能從一開始感覺不到季和風的時候就被監視著了?!
「勤加修煉啊……」季和風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然後哈哈一笑,走到自己的房間,合上房門,只留雨翩翩一人在門外發呆。
第二天天光破曉,初菱準備去縣衙,順便查查有沒有什麼進展。
「辭文公子……」初菱對著辭文輕輕一笑,辭文頷首道:「初菱姑娘,在下有禮了。」
「公子今日有何打算?」初菱笑著問道,辭文想了想道:「去茶樓聽聽書,再到市集上逛逛。聽說此地有一處龍潭,聽聞不光風景秀麗,而且十分靈驗。但凡有人想要許個什麼願望,只要誠心去拜了,自然心想事成。」
「辭文公子不是一向覺得,子不語怪力亂神的麼?」初菱笑著說了這句話,辭文邊走邊道:「我所謂的怪力亂神,乃是一些人以神怪之言,蠱惑恐嚇無知之人,從中牟利。」
「哈……」初菱走在旁邊笑道:「無怪辭文公子對阿暖並無好感。」
「這……」辭文有些尷尬道:「初菱姑娘看出來了?」
「很明顯呀。」初菱答道。
「……」辭文不語,初菱笑道:「那現在呢?」
「還是覺得浮雲道長名利之心太重,不像一般的修道之人。」辭文嘆了口氣,繼續道:「但是觀浮雲道長做法事,以及昨天徹夜未歸,可見他與江湖騙子確實不一樣。」
「我一開始也以為阿暖很好騙。」初菱回憶起丞相府捉妖的事情,不得不承認,阿暖雖說是受了傷,但是比起丞相府之前找的那些所謂的道士,確實強過百倍。
「想不到姑娘也有騙人的時候。」辭文覺得這件事一定很趣味,初菱走到一張餐桌前坐下道:「是呀,那時候初看阿暖,只覺得阿暖年紀輕輕,若是要騙,也不會太難,誰知道自食惡果。」
「哈哈……那何不說與在下聽聽。」辭文坐到初菱對面,初菱搖頭道:「這些都是因為當時我身在京城,不識天外天,人外人,方才引來的笑話,不提也罷。」
「初菱姑娘是京城人士?」辭文雙眉一抬,誇讚地道:「無怪這一口官話說得流利暢快!」
「莫非辭文公子也是京城人士?」這麼一說,初菱發現,他們對這位辭文公子其實一點兒也不了解。只是從浮雲暖那裡知道,這位穿著打扮可怕的公子,可能是位貴人。
「對。」辭文笑道:「京城普通百姓,只是在京中日久,難免覺得自己更適合四處走走,於是就拜別家人,出來遊歷一番。」
「京中多的是達官貴人,我們這些百姓在京中反而處處拘謹。」初菱一笑,繼續道:「看來公子意在遊覽天下名勝。」
「正是!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想來就是這樣。」辭文以扇擊掌道:「離開京城之後,方發現,這天下能者隱士不少。而且江湖中來去,自由自在,不用為了名利二字汲汲營營,真是快哉!」
「對公子而言,京城便是一個囚籠麼?」初菱問道。
「這……」辭文猶豫了一下,笑容微微收斂,好一番思量,方道:「也許是,也許不是。在下並非瀟灑如俠客,可以心無掛念。這普通的囚籠可以一步跨出,而自己心中的囚籠,又如何能踏得出?」
「然也!」初菱頗為贊同地道:「這功名利祿是囚籠,這人與人的情感也是囚籠,甚至道德教條也是囚籠,只是有的囚籠你不想出來,有的囚籠想出而不得其門,有的則是身在囚籠而不知!」
「現在辭文有些慶幸,能有緣分認識姑娘了。」辭文輕輕一笑。
「認識公子自然也是榮幸。」初菱輕輕一笑,辭文道:「不如在下陪姑娘去一趟衙門,早些把這公務了結,然後一同去龍潭一游,如何?」
「既然公子有此雅興,小女子自是求之不得!」初菱拱手,辭文朗聲一笑。
其實對於縣太爺,案子辦到這裡,心裡也不知是喜還是憂,首先死者的死因算是查清楚了,然而誰下的殺手,卻又不得而知。這上頭問下來,該怎麼辦哪……
說起來,曌國自從兩年前肇啟皇帝正式從監國大臣手中接過皇權,這朝堂突然就變得不是很安寧了呢。自己這頂烏紗帽也是戴得怪不安穩的。
朝廷向來對人命案極其重視,所有死人的名單都得皇帝親自批紅方可秋後處決,若是誤判,後果是非常嚴重的!但是若是遲遲捉拿不到兇手,又是瀆職之罪,真是讓人左右為難呀。
現在又是朝廷局勢不穩的時候,地方官雖說山高皇帝遠,但是誰能說得清,上頭會不會突然出個什麼事,為了找事而找事,至使小事成了把柄,然後被人大做文章?
縣令大人搖著筆桿,這一個字都寫不下去。見到辭文和初菱進來,頓時如蒙大赦,立刻起身道:「二位可算來了!」
「縣太爺有何事?」看到縣令的表情,兩人都忍不住奇怪,縣令無奈地搖頭道:「自然是毫無頭緒!」
「縣令大人希望我們為您找些線索?」初菱一笑,縣令點頭如搗蒜地道:「對!對!對!我派人去了死者的家鄉,希望能查出點線索。只是這來回,就要去掉十天半個月的,朝廷那邊我不好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