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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塗山城的事情……看來是輸了。
「我立刻派人前往正一天道將菱兒接回來。」初丞相知道肇啟帝似乎有什麼約定。
「無妨。」肇啟帝做了個免的手勢,然後道:「朕已經接到消息,阿菱與三弟在一起。」
「啊?」初丞相一愣,肇啟帝道:「丞相,您太小看浮雲道長了。」
「……」難道肇啟帝一開始就知道了這些事情?
「與其將阿菱找回來,不如準備一下晴兒與我的婚事。」肇啟帝沉思道:「若是謝之能解決塗山城之亂,初丞相自然不用辭官。」
「恐怕晉王殿下既然下手了,就不會手下留情。」初丞相一聲輕嘆:「陛下,這是一場博弈,您與晉王殿下,都不是能完全掌控對方的。」
無法完全掌控……
晉王看著手下的四名侍衛,與其是說是侍衛,不如說正是晉王的四名謀士兩男兩女。分別是天逸、宏朗、如萱、飛葉。四人立於晉王兩側。
「從曲河鎮帶回的密信怎麼樣了?」晉王看向天逸問道。
「已經查實,兵部尚書確實與領國有密信來往。」天逸拱手道:「殿下,參考兵部尚書平日的行為,並無半點破綻可循,這密信上的線索有太過真實,屬下擔心此事與陛下有關。」
「飛虹居,你查得怎麼樣了?」晉王微微閉目,實際上這封信是突然由一名神秘人送消息過來的。那人長相極為普通,卻言談之處處處透著不凡,對自己的來歷只是說是來自一個叫飛虹居的地方。
「我從貝君子那裡問過,貝君子所知也很有限。只知道飛虹居似乎在江湖中已有很多年的時間了,不屬正邪兩道。」天逸有些憂心地道:「我拍了不少人在江湖中查探,只發現江湖上有一個組織收錢辦事,一般多為隱藏身份,買賣一些危險的寶物。」
「如萱,你呢?」晉王看了另一名女子一眼。
如萱起身道:「回稟陛下,我詳查過所有官員的來歷,地方官員之中,確實有些官員嚴加詳查出了些問題。而且……在京城官員之中,戶部尚書方向成,方大人其實最奇怪。」
「繼續……」晉王等待著如萱繼續說。
「方大人乃是孤兒,幸得方家收養,供其讀書。然而奇怪的,就是這個方家。」如萱語氣頓了頓,繼續道:「我派人往方家祖籍之地查過,實際上與方大人卷宗上相描述的,並不是一個人家。而且根據方大人的卷宗繼續查下去,蛛絲馬跡不少。而方大人自入書院讀書以來的卷宗卻又真實可信。」
「你可是有何推想?」晉王皺眉,如萱頷首道:「飛虹居能得到這麼隱秘的信函,恐怕在朝中早已根深,這樣的一個勢力突然示好於殿下,何不就從方大人這裡入手?」
「若是這個勢力一直隱藏得這麼深,你覺得方向成會告訴我們什麼嗎?」晉王將目光看向如萱。
「會。若是飛虹居想在這時候獲得利益,必然會有所動作,殿下定能把握時機。」如萱非常真誠地看著晉王。
「飛葉,方向成的事情交給你去辦。」晉王將事情交給飛葉。
拿著密信,晉王冷笑道:「不妨,今夜就演一場好戲吧。」
月上枝頭,肇啟帝在政務殿看著奏章,塗山城之禍,就如同一條引線,終於將朝廷中的事情引爆。
「陛下……晉王殿下有急事聽宣。」侍衛匆匆走了進來,肇啟帝頷首道:「請二皇弟進來吧,賜坐。」
「想不到皇兄這麼晚還在批閱奏章。」晉王其實覺得,也許這麼晚來,能看肇啟帝一身就寢的衣服,不過似乎肇啟帝的勤政比他想想的還要誇張。
肇啟帝雖未一身朝服,卻也正襟危坐,一身氣度雍容。道是讓晉王想起了很多年前,第一次見到肇啟帝的時候的樣子。
十多年過去,現在的肇啟帝似乎與當年並無二致,目光溫柔,氣宇不凡,沒有先皇的凌厲,卻有著仁慈。只不過晉王很清楚,肇啟帝的仁慈是對於他的臣民而言,對於他的敵人,肇啟帝從來沒有手軟過。
這樣的肇啟帝,晉王不覺有些諷刺,太過虛偽。
「父皇尚且從未怠慢過政務,何況我的能力尚不及父皇之萬一?」肇啟帝放下筆道:「二皇弟入宮定是有十分緊要之事吧?」
「陛下可知……兵部尚書與領國將軍常有書信往來?」晉王緩緩說完這句話,肇啟帝溫柔的雙眼依舊不見半分波瀾,看來果真有意外了。
「若是普通書信,二皇弟定然不會來找朕了。」肇啟帝目光一轉,然後道:「信中的內容,說了什麼?」
「談及了曌國接下來對邊境的調兵、布防、將領等軍機。」晉王很清楚,這件事意味著兵權的洗牌。
「臣身為軍機大臣,自然是來請旨的。」晉王恭敬地看向肇啟帝,將密信呈交給肇啟帝。
「來人,命刑部尚書與晉王隨行,先將兵部尚書收押。」私通領國,談及軍政要務,已經是通敵之行為,肇啟帝並未立刻查看密信,只是直接下旨。
晉王不會隨便栽贓通敵賣國這種大事,此事既然說了,至少也是證據確鑿的了。
「謝陛下……」晉王露出一抹莫名的笑容,退了出去。
塗山城出事,這封密信便正好落入晉王的手中,恐怕這次初丞相的相位是保不住了。肇啟帝輕輕談了一口氣,恐怕明天的朝議又要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