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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傷員乃是塗山城的衙役,他是三天前逃出塗山城特來京城報信的。塗山城受邪術所擾,城中半數百姓已絕命。塗山郡守在騷亂之中殉職,整個塗山城的衙門中,只活下來了這個傷員一人。」晉王戍邊,素來看慣生死,此時倒也不覺得驚悚可怖。
只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朝堂上頓時陷入了一片震驚,素來教養非常好的朝臣都忍不住開始議論!
「城中半數百姓已絕命……」肇啟帝雙眉緊鎖,緩緩閉目道:「禮部聽旨,十五日內國哀,任何飲宴之事都禁止,所有官員素服,準備祭奠事宜,十五日後,請正一天道弟子誦經超渡。」
「是……」禮部尚書上前躬身領旨。
「愛卿現在就去辦吧,那傷員還說了什麼?」禮部尚書領旨離開,肇啟帝轉向晉王。
「邪道利用塗山城失蹤的孩子,施法逆轉了飛花院在塗山城布下的護城大陣,而這幾次三番的求援信,送入京城之後,就全部石沉大海了。陛下,那傷員已經被我帶至殿外候傳了。這各地奏摺皆有初丞相負責,初丞相為何是今日才說孩子失蹤?」晉王意有所指,滿朝文武的目光都投向了初丞相。
「先將人帶上來,無需行禮。」肇啟帝看向晉王,肇啟帝知道,這件事晉王絕對脫不了關係,但是奏摺之事,若說是初丞相失誤,倒也是個非常好的藉口。
那傷員身上纏滿繃帶,是被人台上來的,已經斷了一條胳膊,形容可怖。朝臣們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待那傷員斷斷續續說完,滿朝再次陷入混亂。
站在晉王身後的官員,有人站了出來:「初丞相,半城百姓的性命,而且那百餘名白童竟然成了活屍。這是數月之前就開始發生的事情,為何京中今日才發現?」
「莫不是初丞相你早就接到了奏報,只是礙於官位,一直將事情壓了下來,時至今日發現事情壓不住了,才將大事化小?」另一名看似衝動的武將站了出來,憤怒地道:「若非有人隱瞞奏報,怎麼可能死去那麼多無辜的百姓!」
「……」初丞相無語,根據說法計算,事發的時候極有可能是在信件通過雨家商道傳送消息之後,這麼短的時間內出現這麼嚴重的問題,若是表面上看,自己若不找個替罪羊,那倒霉的就只能是自己。
「夠了。」晉王冰冷的聲音讓朝堂恢復安靜,冷冷地道:「一切陛下定奪就是。」
「國家大事當頭,你們就只知道問責和推卸麼?」肇啟帝看向滿朝文武,收起了往日的溫和,語氣帶著威嚴:「是否是初丞相的責任,稍後再爭。現在先談談塗山城之亂該怎麼處理。」
「……」時間朝堂上的眾臣互相對視。其中一名武將走了出來道:「陛下,臣請命帶兵前往圍剿此事的禍害。」
「哦?」一名武將冷笑道:「你不過是剛站在這朝堂上的小角色,你的軍功難道能勝過其他身經百戰的前輩?」
肇啟帝將目光轉向這個年輕人,意氣風發,雙目如炬,一臉的堅決。肇啟帝開口道:「你是何人,可知擔下這責任意味著什麼?」
「末將謝之,從四品下明威將軍。塗山城事關我曌國與外海諸國之事,非同小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乃是本分之事!」謝之拱手,說得鄭重其事。
「對付邪道,愛卿有何策略?」肇啟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看著這個站在朝臣最末位的小將軍,印象中,他似乎不屬於自己這一方,也不屬於晉王的勢力。
「末將對正邪兩道之事亦有所聞,此事既然邪道坐大,正道中人定不會坐視不理。末將以為,此時應當率先求助正道俠士,畢竟江湖事江湖了。」謝之說得非常肯定。
「謝之將軍,你何以認為此事只是江湖事?」有人站出來,冷笑道:「死去的半個塗山城的子民,是陛下的子民。」
「若非江湖事,恐怕送來消息的就不是這位衙役,而應該是兵士了。」謝之拱手道:「武黎郡本就有駐軍,遲遲未來消息,其中定然也有古怪。」
「……」肇啟帝看著謝之片刻,將目光轉向其他人道:「還有誰願往,都站出來吧。」
「阿暖!你怎麼教的玲瓏兒!」一直都是矜持優雅的凌雪薇,今天被浮雲暖氣得放下準備對付邪道的事情,專門找到浮雲暖,氣得俏臉微紅。
「啊?」浮雲暖一臉茫然地看著凌雪薇,凌雪薇道:「你知不知道一神雙分對她這樣的孩子而言,是多危險?」
「我記憶力,一開始我就會一神雙分了……玲瓏兒沒那麼……」浮雲暖還沒說完,已經被凌雪薇一個爆栗子爆頭:「別以為你是小師弟,我就不捨不得教訓你!」
簡直是胡來!凌雪薇見聶玲瓏挺有靈性的,而且確實與正一天道非常有緣,於是凌雪薇無意間問了聶玲瓏一些術法方面的東西。結果頓時嚇得凌雪薇一身的冷汗。
浮雲暖這是故意的吧?
「師姐……你怎麼也訓我……」浮雲暖捂著頭,露出非常無辜和可憐的樣子看著凌雪薇,頓時凌雪薇一口氣堵在心口,這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
「你想過沒有,萬一玲瓏兒走火入魔怎麼辦?你知道對普通的人而言一神雙分多危險嗎?」凌雪薇揉了揉額頭,然後道:「你小時候在凌霄谷的時候,知道師父為什麼那一年封了你的法術嗎?」
「唔……」浮雲暖歪了歪頭,然後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