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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又是什麼人花錢請小道長解決什麼困難了吧?」季和風輕笑問道。
「……」浮雲暖思索了一下措辭,方道:「因為我在那裡有一段機緣,我雖然不知是好是壞,然而我想盡我所能,至少問心無愧。」
「哦?」這還是季和風第一次聽浮雲暖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有些驚訝地道:「我不是聽說,算命卜卦這一類,小道長你自己都不相信嗎?」
「人之所以求神問卜,乃是因為心中疑惑不可得解,所以希望通過神明來獲得答案。實際上,我們道門中人所求的並不是通過神明來獲得答案,而是悟道,占卜之道,所求不過是個提示,然而結果如何,卻不是我們所需要去控制的。」浮雲暖邊想邊道。
世人皆知,道門兩大支柱,太乙玄道擅長以武匡扶天下正義,而正一天道則以玄妙道法維護世間陰陽平衡。而正一天道掌門琉璃元君不但門徒遍布天下,更有天下首智的美譽。
實際上,琉璃元君卻並不允許坐下親傳弟子隨便使用卜算的能力。浮雲暖很小的時候問過琉璃元君,為什麼不可以。
當時琉璃元君笑得風輕雲淡:「人的一生說不上什麼與天地同壽,然而若是人之一生,一眼便望到了盡頭,那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呢?」
「那小道長你還以算命謀生?」季和風故意問道。
「我不過就是給人出個主意,收點錢是應該的。」浮雲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匣子我會放在合適的地方。」季和風不想跟阿暖糾結錢的問題。
實際上,對於季和風而言,方才浮雲暖的話,季和風實際上是聽得明白的。浮雲暖懷疑季和風認識魅姬,並且可能與魅姬同出一脈。
魅姬的身上,確實有季和風非常熟悉的,他的師父的感覺,無論是第一眼看上去有些相似的靈氣還是功體所透出的純陰之氣。
從浮雲暖方才的話中推測,浮雲暖進入了太祖皇陵,涉及到了某種重要的法器,他畫的靈符定然是針對法器而留。這麼做應該是為了排除魅姬是否是為了追浮雲暖,才來到這裡的可能。
若不是……季和風陷入了沉思……恐怕若是不是,自己似乎真的也需要與浮雲暖合作。否則,這五個孩子不知道能不能安全。
浮雲暖見季和風收起匣子,想了想,自己一夜沒睡,於是決定先回自己房間去好好休息!
誰知剛回到自己房間,就看到白衣躲在床腳,一副害怕的樣子。
「你都是女鬼了,還怕成這樣?」浮雲暖往床上一倒,這個白衣明明膽子就很小,之前被季和風和岳倓嚇成那樣,為什麼就一點兒都不怕自己?
「阿暖……我害怕!真的害怕!」白衣拽著浮雲暖的衣角,可憐兮兮地看著浮雲暖道:「那天你在義莊被邪力襲擊,那時候雖然也可怕,但是今天根本不一樣。你沒回來之前,我就感覺到很可怕的力量在向醫館靠近,現在這力量離我好近!我怕我都被發現了!」
「阿暖,你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嗎!」白衣說著就打了個冷顫。
「你跟好我。」浮雲暖無奈嘆氣,不就是個魅姬嘛,嚇成這樣。
「咦?為什麼不是讓我回山?難道阿暖你回心轉意了?!」白衣大喜過望。
「是你太弱了,我怕你半路上遇到什麼危險,就超生的機會都沒有了。」浮雲暖沒好氣地看了白衣一眼,真不知道白衣為什麼會想到回心轉意!
「呆在這朵玉蓮花里。」浮雲暖拿出了那枚曾經讓白衣躲過的玉蓮花,然後道:「蓮花我會隨身帶著,等安全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出來的。」
「好!」這次白衣完全沒有猶豫,立刻就躲了進去。
魅姬給她的恐懼感非常強,這種恐懼是遠超季和風與岳倓所帶來的恐懼的。而白衣的反應也讓浮雲暖揉了揉額頭……因為道行減弱,導致浮雲暖無法看透魅姬的來歷,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魅姬很可能是「非人」的範疇。
邪道修煉,多數因為修行者貪功近利,急於求成,因此用了有違天理的方法以求捷徑,這種修煉者身上往往帶了邪氣、怨氣之流,陰邪之氣匯聚於一身,以浮雲暖的功力感知得到並不奇怪。
但是魅姬身上沒有,魅姬身上並沒有急於求成的痕跡,相反,魅姬的陰氣穩定、沉積,就如同人間的高手……這魅姬若不是天賦異稟,便是修行了很長時間的存在。
而陰氣所及……與浮雲暖招妖之時的妖類相似,但是魅姬並不像人間的妖靈。人間妖靈多數會在身上混雜著與人相似的氣息,而不是魅姬這樣,純粹的,與世間並無相似之處的陰氣。
難道魅姬是來自傳說中的妖界?
「不至於吧……」浮雲暖自言自語,若是這樣,那季大夫豈不是更奇怪,季大夫使用道符的方式、施法乃至醫術……浮雲暖扶額……為什麼自己會遇上這麼多麻煩呢?
實際上那邊雨翩翩也不高興,一個人坐在屋頂上。
「翩翩,下來陪我聊天。」初菱微微一笑,看著屋頂上生悶氣的雨翩翩,一直覺得雨翩翩與浮雲暖性格相差太多,現在看雨翩翩這麼氣悶的樣子還真是少見。
「菱姐……」雨翩翩跳了下來,拉住初菱的手,隨手便將初菱帶到了屋頂上坐下。
屋頂上微風輕撫,剛過清晨,天氣涼爽,坐在屋頂上倒也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