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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走得近了些,一身勁裝,擰著眉,面色如土。
陳雅睜大了眼,忽然從何原身上找出匕首,朝那人沖了過去。「拓跋默!」
拓跋默看見陳雅奔來,先是露出一抹喜色,又無奈地停在原地注視她靠近,竟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陳雅也不客氣,匕首直接朝他心口戳了過去,毫不留情。
就在那匕首即將穿透拓跋默胸膛的時候,被我攔了攔。刀鋒一歪,在拓跋默的胸膛上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頓時鮮血如泉涌。
「留著他的命。」我示意何原替他止血。「我還有話要問他。」
☆、第77章 白玉手杖
七十七章
拓跋默垂頭喪氣地坐在石頭上,不敢面對我們比冬風更凜冽的眼神。
「拓跋默,你什麼時候進的幽國?」
「十二年前。」
「白秦國主的計劃,你事先是否知曉?」
「……知道。」
「你是用什麼方法屏蔽了陳雅精神之力的探測?」
「這個。」他從懷中掏出一隻白玉手杖。我接過手杖,只覺它觸手生溫,散發出柔和的光澤。不知為何,我能感覺到它在我手中雀躍欲動,與我的心跳漸漸生出了共鳴,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從手杖之中躥到我手裡,沿著我的經脈躥行,我感覺到自己的經脈像是收到溫柔的熨燙,漸漸舒展開來。這股力量在我經脈中遊走片刻之後,聚集在我丹田之處,帶來縷縷溫暖。
這手杖的確不簡單,它與我記憶之中那枚手杖一模一樣,毫無疑問地印證了我之前的種種猜想。
「鳳鳴太子,是否如傳聞一般?」
「殿下他……」拓跋默反應過來,閉上眼抓耳撓腮。「我不知道。」
「你是真心喜歡陳雅嗎?」
「當然!」拓跋默猛點頭。
「破壞靈源的人是不是你?」
「不——」拓跋默愣了愣,一臉懊悔地垂下頭。「陛下,你太奸詐了。」
我微微一笑。
「我可不是你的陛下。」
拓跋默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又轉向陳雅,得了個冷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拓跋璋當初送你來幽國,的確是存著要你裡應外合的意思。但你在幽國生長十餘年,漸漸已對幽國生出不舍之情,後來奉國主之命到天谷城配合大越破壞靈源,你又愛上了陳雅,所以最終還是沒能下得了手。」
諸人神色各異,拓跋默卻面露苦澀。
「你到神塔去,其實並不是為了破壞靈源,而恰恰相反,你是接到了我逃出白秦的消息想阻止一切發生,只可惜為時已晚。」
眾人沉默了片刻。
「陳雅。」我凝視著她的眼。「拓跋默雖然對你諸多隱瞞,但對你倒算得真心。說到底,除了隱瞞之過,他並沒有做出危害幽國的事。要不要接受他,你自己決定。」
無論陳雅接不接受拓跋默,我也要讓他跟我們同行。他從五歲起便離開家鄉來到幽國,拓跋璋對他一定心存愧疚,要不然也不會因為他而在我面前失態。只要他在拓跋璋心中還存有不輕的分量,那麼必將成為我們對付白秦的利器。
這樣的打算,我沒有對任何人說起。我的心裡像結了一張網,每一根絲,每一個結都計算妥當,沒有人能夠打破,也沒有人能逃得出去。
因為父王薨逝的消息和拓跋默的到來,我最終決定往幽山方向前行。兩日之後,我們便來到了幽山山脈下。
昔日毒瘴所在的通道,已被大越國的士兵重重把守。每一個出入幽國的人,必須持有大越國和幽國聯合頒發的身份證明。我與何原在通道下蹲守了許久,摸清這些守兵的規律。守在這個出口的大越國士兵約有三百人,分三次輪崗,每崗一百人。這群士兵中有個頭頭,大概是個校尉,虬須黑面,長得十分魁梧。
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拓跋默拿出來的那根白玉手杖。它擁有屏蔽精神異能的能力,與我原本的能力很是類似,但它在我手中卻似乎發揮出了新的用處。那團聚集在我丹田處的力量,我將它稱為靈息。手杖賜予我的靈息再配合手杖,能夠帶來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我將手杖對準陳雅眉心的暗灰色紋路,運起靈息。紋路動了動,漸漸明亮了起來。原本的暗灰色突然轉變成銀灰色,發出璀璨的光芒。
陳雅閉上眼,銀灰色的光芒忽然蔓延到她的雙目之中。她定下神,轉身向守兵所在處走去。不一會兒,那校尉滿臉諂媚地迎了出來,親自將我們接進了通道,還送了好一段路才與我們道別,態度十分謙卑。
「這是怎麼回事?」陳意大訝。「陳雅,你的異能沒有消失嗎?」
我與陳雅的動作避開了其餘三人,是以只有何原知道究竟,陳意和拓跋默都是一臉莫名。
陳雅微微一笑,眉心的紋路漸漸地又黯淡了下去。
暫時性地放大異能,甚至令異能進階。陳雅原本的異能只是讀心和震懾,在靈息的刺激下,她一舉進階到了迷惑術,這便是這手杖與靈息結合之後的結果。如果我沒有想錯,靈息越是強大,能維持的時間越是長,效果越是明顯。但要如何增加靈息,我還需好好琢磨。
順利進入通道之後,我們又陸陸續續遇到了幾撥駐軍,但這些駐軍只是駐紮巡邏,並沒有對我們進行盤問。走了一半多的路之後,突然有車隊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