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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量片刻,讓錦西給東夏國回了消息。
情勢已變,看來我與金翅龍王的交易也需要做一些小小的變動。原本我是想通過東夏給齊瑞臨施加壓力,他既然因為越皇的壓力和自己的聲名娶了周明蓁,自然也能夠因為東夏國的壓力而放了我。
就算他不怕東夏的威脅,越皇也不會讓他為了一個女子而昏頭。
然而如今看來,越皇與他水火不容,怕是巴不得他昏頭,自毀聲名。恐怕還會推波助瀾,讓他毀得更徹底一點。
難道齊瑞臨當真對自己父皇的想法無知無覺嗎?自幽山回來之後,他便應當已經對越皇有所警惕,但他這些時日卻沒有絲毫異常,沒有對越皇的出爾反爾有所不滿,甚至還順從越皇的意思大婚,出使白秦,這實在太不尋常了。
我只理出個頭緒,便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鳳鳴太子,失蹤了。
他失蹤的地點,正在目前所居住的驛館之中。我讓崇錦心派去的人竟然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從諸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難道是越皇已經動手了?
若真是這樣,就不該只是失蹤而已。他消失不見,就算真遇到了危險,我也不能及時出現在他身邊施救,實在不利於目前的局面。
崇錦心使用了她的控植術,只感應到齊瑞臨應當是在地下的某一處。
該不會被人給埋了?
我心下一急,只得與崇錦西又開啟了預知之術。
崇錦西皺眉許久,卻怎麼也得不到預知的景象。我情急之下,又與他抱成一團。但這一次似乎連這樣也不管用,崇錦西無論如何也無法預知,倒是因為過度透支異能而疲累不堪。
我只得放棄,正要放開他時,崇錦心忽然沖了進來。
「找到了!」
她看見我們此刻的狀態,猛地一停,瞠目結舌。「你-你們……」
「我們在交流感情。」我朝崇錦西眨了眨眼。「小月月,是不是?」
崇錦西疲憊而嗔怪地回了我一個白眼。
崇錦心一臉怪異的表情,像是有些噁心。
「你感應到什麼了?」
她精神一振。「齊瑞臨,他在王宮!」
白秦王宮。我一腳踹開了拓跋默的書房。
「你母皇在哪裡?」
拓跋默一愣,隨即神情有些躲閃。
見他這樣,我立刻心下瞭然。果然是這裡出了問題!
為了讓拓跋默及早登上王位,我本讓崇錦心安排拓跋璋病重,理所當然地由儲君監國,再進一步取得實權。為此,崇錦心還特意帶了藕衣祭司所配製的藥丸,好在適合的時機逼拓跋璋服下,造成病重的假象,也能對她進行制約。
我並未真想要拓跋璋的性命,只想將她暫時囚於某處,沒想到我放她一馬,反而被她所利用。早該想到拓跋璋不是個任人擺布的性子,必定會找準時機反撲,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跟越皇聯手。
想必拓跋默成為儲君時,她便已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對勁,但她已無法改變現狀,只能假裝示弱,故意先一步表示要將王位傳給拓跋默。
拓跋默對自己的母親始終心存愧意,見母親如此更是愧意難當,於是便想辦法阻止了那一顆本應被拓跋璋服下的藥丸,只是讓拓跋璋在深宮之中休養,派了一些人守在那裡。拓跋璋得到了喘息的機會,與越皇聯手來了今天這麼一出,將鳳鳴太子給綁進了白秦王宮的地下暗宮之內。
拓跋默雖然知道似乎有這麼一個暗宮,卻完全不得其門而入。想必拓跋璋對他早有戒心,便沒有將這暗宮的位置告知於他。
我讓人帶來拓跋瑾,略施控心之術,便知道了暗宮的幾處入口。拓跋璋果然偏愛這個女兒,對她絲毫也不隱瞞,卻沒有想到今日被我所用。不出我所料,暗宮的其中一處入口,正在關押拓跋璋的那座宮殿之中。
走下重重疊疊看似沒有盡頭的旋轉階梯,一座宏偉的地宮出現在我們面前。
地宮前是大理石鋪成的地板,光滑可鑑。地宮大門此刻大敞,兩側的仙鶴銅燈此刻靜靜地燃燒著,照亮一條筆直的長路。
長路的盡頭,有一座圓形石台。石台上靜靜臥著一個人,遠遠看去正像是齊瑞臨。
很顯然,這是個陷阱。
原來這場綁架,針對的根本不是鳳鳴太子,而是我。
「你們留在這裡。」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崇錦西在我腦中急切地說著。「這裡不對勁。」
「放心吧,不管什麼情況我都有辦法應付。」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留在這裡,一旦我有危險,至少還有你能救我。若我們一起陷入險境,難道指望錦心救我們嗎?」
崇錦西糾結地看著我,總算沒有再堅持。
我朝那石台走去,離石台還有幾步遠時,我看見齊瑞臨雙目緊閉臥於石台上,有手臂粗細的青銅鎖鏈將他的腰部和手腳牢牢縛住,鎖鏈的另一頭連在石台後的石壁上,顯得牢不可破。
我輕笑一聲。
為了鎖住齊瑞臨如此大費周章?
我走上石台,坐在他身側,手指滑過冰冷的鎖鏈,身體卻開始運轉靈息,感應著周圍的情形。
看來埋伏了很多人哪……還有不少高手。
四周忽然一陣整齊劃一的響動,正是箭矢被裝上機弩的聲音。石台四周的城牆上出現了一圈手持□□的黑衣人,從他們的動作神情來看,顯然個個訓練有素,比之前在東夏國追殺我的那一批人強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