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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賀雲瞥了我一眼。「不過大人吩咐過,如果你來了,就直接放你進去。」
「多謝。」我眉開眼笑地就要走。
「等等。」他連忙叫住我。「裡面……」
「我知道,崇錦西在裡面。放心,我不會讓他輸得太難看。」
「不是,裡面有……」崇賀雲急急忙忙地還想說什麼,我已經跳下了拱橋。
宇文默所走得玉衡橋,其實是墨衣祭司在守。他仗著自愈的能力跟墨衣祭司死纏爛打,最終把墨衣祭司拖得精疲力竭,只好放他過去。何原所走的天權橋上恰恰是精通文史的檀衣祭司,在經歷了一輪測驗之後,險險過關。
大家站在森林的入口處,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每個人都心知肚明,接下去要面對的,便是太和龍吟崇錦西。
除我之外,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崇錦西的精神之力在整個祭司殿中僅次於大祭司和雪衣長老,那令人神魂戰慄的龍吟之聲,人人敬畏,想戰勝他,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然而我們要做的並不是戰勝他,而是從森林裡取走崇錦西秘寶,再加上有能對龍吟之聲免疫的我存在,想要達到目的也並非難事。
我們休整片刻,等待宇文默身上的傷痕全部癒合之後,走入了森林之中。
森林中的林木生長得非常濃密,遮天蔽日。我們在一人多高的灌木之中行走,幾乎只能看見眼前的景色,若不是沿途有所標記,我們恐怕會迷失在這片密林中。我越是往裡面走,越是忐忑。
奇怪,太奇怪了。
「有些不對勁。」何原不知何時來到我身側。
我點了點頭。這裡明明只有一條路,我們沿途走來卻沒有遇到任何一個弟子,實在很令人疑惑。而且這片密林,實在不像是崇錦西的風格。
我召集起其餘三人,與他們耳語幾句。三人點頭,朝三個不同的方向分散開去。而我則沿著標記處繼續往前,很快走到了森林腹地之中。
面覆夔龍的青衣少年,傲然立於腹地之中,輕盈的姿態有如神鳥,又像是半開的一株芝蘭。
「崇錦西。」我嘴角掛著輕鬆的笑意,慢慢走了過去。「等很久了吧?」
他沒有說話,只朝著我點了點頭。
「東西在哪裡?」
我朝他伸出手。
他緩緩地,緩緩地後退了一步。
我猛地從原地彈起,向上掠去。
無數根綠色的藤蔓忽然鋪滿了我之前所在的地方,如果我沒有縱身而起,此時已經被藤蔓給捆個結結實實。
藤蔓一擊不中,竟又轉頭襲來,我在藤蔓之間跳躍了幾下,高聲笑道:「怎麼,終於按捺不住了嗎?」
我抬手,手心的白鹿獅牙對著襲來的藤蔓用力一划,藤蔓分成了兩半。
獅王的牙齒果然鋒利!
我揪起被劃斷的藤蔓,朝青衣少年抽了過去。他猝不及防,被我抽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巴掌大的芙蓉面。
「扮成自家哥哥好玩嗎?崇、錦、心?」
☆、第37章 馭植靈根
三十七章
崇錦心惱羞成怒,雙手在兩側輕輕揚起。一道詭譎的旋風在林間穿梭,我聽見隱藏在樹葉花草之間的低嘯,那是森林之靈被喚醒的聲音。
整座森林漸漸活了過來,要與崇錦心結為一體。一旦她們心靈合一,身在林中的我勢必插翅難飛。我卻不慌不忙地找了顆大樹底下盤腿一坐,撐著腦袋看戲。崇錦心向來多疑,見我如此行為,果然停了下來朝我狐疑地看了看。
「莫非你還在指望你那些同伴不成?」她忽然面露得色,將手輕輕一招。
幾根藤蔓從不同的方向伸了過來,藤蔓上結結實實地綁了幾個人,正是何原,陳雅和宇文默。
「如何?」崇錦心輕笑一聲。「如果你現在向我求饒,我可以考慮給你稍稍留些顏面。」
我懶散地伸直腿,慢慢地起身。
「有句話,我已經跟你說過好幾次,今天是最後一次。」我直視向她。「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不曾負你信任,也不曾對你欺瞞,更不曾對你有絲毫惡意。」
她愣了愣,別開眼。「我不信。」
「我知道你不信。」我笑了一聲,朝她靠近。「只不過你應該知道我向來護短,我不曾虧欠於你,你卻不分青紅皂白屢次三番地使出詭計想算計我身邊的人,現在,是你該做出償還的時候了。」
她驚異了一瞬,又不屑道:「你還是那麼自以為是。在這裡,可是我說了算!」
我微微一笑,忽然暴起朝她攻去,她輕鬆地閃身一躲。
然而我的目標卻不是她,而是她身後灌木從中一顆非常不起眼的小雛菊。我一把抓住小雛菊,將它從灌木從中拔了起來。
崇錦心和森林之靈同時哀鳴一聲,摔倒在地。捆住陳雅三人的藤蔓瞬間無力地落下,將三人給放了出來。宇文默和何原立刻朝崇錦心飛奔而去,將她的眼睛用絹布纏緊,又將她的雙手雙腳縛住綁在了石頭上。
這一系列動作做得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等崇錦心反應過來,大勢已去。
「你以為我之前坐在那兒是在做什麼?」我嗤笑一聲,把玩著手裡的小雛菊。「我是在找你的靈根。」
馭植之術一施展,必有靈根在附近生長。一旦拔出靈根,相當於瞬間切斷了施術者與植物之間的聯繫,兩者必然同時受創,在一刻的時間之內不能再建立關聯。早在進入森林時我便已有所懷疑,於是與宇文默和何原商量妥當,一旦我拔出靈根,他們便會在這一刻之內束縛住她的行動,讓她無法接觸到植物再次生出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