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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被譽為「神之羽翼」的阿弟,愣是被我們裝扮成了一個華麗麗閃閃發光的美少女。雖然他臉色不大好看,卻依然是我所見過的人中最為美麗的一個。
我心滿意足地看著我這國色天香的弟弟發呆,沒留意到宮人的稟報,待我回過神來時,只見崇錦西立在不遠處,怔怔地看著阿淵。
雖然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情,但那一段蔓延到脖子的緋紅卻已說明了一切。在那之前,崇錦西可從來沒對任何一個女孩子上過心,確切地說,我覺得他對姑娘們根本不感興趣。誰想到第一回心動的對象居然是位同性,對他來說顯然是個天大的打擊,因為自從這一回被我狠狠嘲笑之後,他就再也沒來過青極王宮。
找不到崇賀雲,我只好先跟陳雅回了瑤光宮打算早些歇息以應對翌日的試煉。誰知剛剛躺下,一位墨衣女祭司送來兩碗山楂羹,說是少祭司大人吩咐的,作為今晚晚膳的賞賜,讓我們趕緊喝掉好讓她回去復命。
陳雅懵懵懂懂就要喝,被我給攔了下來。
我笑嘻嘻地朝那女祭司道:「祭司大人辛苦,妹妹,你可不能失禮,先好好謝謝大人。」
陳雅愣了愣,轉向女祭司仔細看了看,忽然臉色驟變。「你——」
我握住她的手,將她往後一扯。
「山楂羹太涼。大人請稍候,我們將它暖暖再喝。」
女祭司不耐道:「真多事,快點!」
我和陳雅將山楂羹端到屋裡,陳雅忙開口:「她在說謊!」
「我知道。」我把山楂羹往桌上一放。「可惜陳意不在,否則一定能讓她說出真相。」
「我真沒用,險些就著了她的道。」陳雅憤憤道:「你是怎麼知道她有問題的?」
「你覺得崇錦西這傢伙有那麼體貼嗎?送山楂羹。」我苦笑。「再說,就算他真的良心發現要送我們東西,也不可能叫個墨衣祭司來送,應該是他身邊的雪衣祭司才對。」
陳雅用崇敬的眼神看我。「姐姐,我真心覺得你跟淵殿下之間的差距終於縮小了一點點。」
「以後這樣的讚美話就不用說了。」我臭著臉。
山楂羹裡頭一定是加了料,但具體加了什麼不得而知。墨衣祭司拿了空碗便神色地走了,我吹熄了燈,從窗口翻了出去,悄悄跟上。
女祭司走到無人處,立刻手腳飛快地脫下身上的祭司服,露出一身淺灰鑲銀邊的棉布長裙,這才又朝另一處學宿的方向走去。
這一身長裙我偏巧認得,正是天璇宮的弟子服。我心下念頭一轉,繼續跟著她,只見她轉過幾個彎後,停在西側學宿前的九曲橋邊,而橋上正站了一名與她穿同樣弟子服的少女,正是熟人——趙蓮息。
果然是她!我拍了拍腦袋,感到有些無聊。有對頭不可怕,可怕的是對頭太弱,還死纏爛打。
我耐心地等著兩人說完話,等到最後假扮墨衣祭司的那名女弟子朝趙蓮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先退了下去,只留趙蓮息一個人時才現了身,落到她面前。
趙蓮息臉上的神情像是夜路走多了終於撞到狼,還是戰鬥力驚人的那種。
我揉了揉拳頭,她驚駭地往後退了兩步。
「讓我猜猜,那兩碗山楂羹裡頭是巴豆呢還是迷魂散?」我想了想。「以你我之間的過節,應該還不至於下□□吧?」
她開始發抖。
「這麼個圈套你一個人怕是完成不了,還有誰幫你?」我盯著她。「你家大哥應該還不屑做這麼蠢的事,是不是李赫?」
「你休要牽扯旁人!」她的臉色蒼白。「不錯!是我要對付你,就要讓你沒辦法參加試煉,那又怎麼樣?」
「倒是敢作敢當,只可惜實力不濟。」我笑眯眯地朝她靠近。「既然敢承認,希望你也已經做好了再一次被我『欺辱』的心理準備。」
「你敢!」她驚恐地後退。「這裡靠近學宿,只要我一聲呼喊就會驚動大家,到時候有誰會信你?」
「有道理啊……」我思考了一下。「不如這樣,我放你走,之後互不相干怎麼樣?」
她連忙點頭。「好!」
我側開身,她連忙提著裙子小跑著就要離開,我伸出手,點了她的穴道。
她僵在原地。「你出爾反爾!」
「對了。」我再次出手點了她的啞穴。「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她憤怒地看著我,漲紅了雙頰,倒是比平日裡還多了幾分艷麗。
「你說我是把你丟到這池子裡呢,還是送到祝厘峰的禁地里去?」我挑眉,做沉吟狀。「要不然就把你留在這兒,反正這穴道兩個時辰便會解開,在這裡吹吹風,也好清醒清醒,想想下回該用什麼聰明點的法子對付我。」
我冷笑,捏住了她的下巴。「陰謀詭計,儘管衝著我來,能算計得了我也算你有本事。但若是傷害了我身邊的人,那就等著欣賞祝厘峰的風景吧。」
她的眼眶裡終於湧出兩行熱淚。
梨花帶雨,美人楚楚,不禁又令我有些心軟,怪只怪我對美色太沒抵抗力。正想著稍作懲戒便放了她,卻又看見月空中有人影一閃。
就是他!
我精神一振,立刻追了上去。
追過好幾個屋脊之後,那人竟又被我給跟丟了。
我十分沮喪地坐在屋頂上,對著皓皓圓月長吁短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