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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往前,將我緊緊地圈在懷中。這懷抱中有種他獨有的味道,令我漸漸地,漸漸地沉醉其中。
「真是狡猾的傢伙。」他在我耳畔低語,溫熱的氣息從耳畔傳到臉頰,令我恨不得將自己徹底藏起來。「無論將來如何,我絕不會再放手。」
正在此時,寢殿的門忽然打開了。
我一驚之下猛地推開方蔚臨,差點沒把他推下樓梯去,連忙又丟了個抱歉的眼神。
門內走出一個少女,卻是本應侍立在阿淵身邊的陳意。
只怪我們之前太過忘情,一定發出聲響被聽見了。我垂頭喪氣地準備迎接尷尬的局面,卻見陳意朝我笑了笑,搖搖頭。
「他們都睡了。」
我驚了驚,很快反應過來。「他們喝了天舞酒?」
陳意點頭。「本來是要跟玉心果一起吃的,誰想到他們聊著聊著,竟然都沒有吃下玉心果。」
是因為心境煩亂複雜給忘了嗎?也難怪我跟方蔚臨在外頭說了那麼久的話他們也毫無反應。
陳意又朝方蔚臨施施然行了個禮。「方公子。」
方蔚臨點了點頭,目光在她身上掠過,又轉到屋中。「既然他們都睡了,我們也不好打擾,不如先回去。」
我看了陳意一眼,略一思量,決定留下來和陳意一起照顧兩人。方蔚臨見我如此安排,便先回了房。
☆、第46章 罪魁禍首
四十六章
我將阿淵和崇錦西背到床榻上排排放好,陳意擰了條熱巾子替兩人擦了擦臉,又脫了他們的靴襪在一旁放好,替他們蓋上了被子。
我在一旁看她動作,笑道:「難怪阿淵要帶你來,恐怕你比他身邊的侍女還要照顧得體貼妥當。」
陳意抿唇,笑靨如花。「這是我應當做的。」
「這哪裡是你應當做的?」我佯作憤憤不平。「你是我貼身女官,又不是阿淵的侍女,不該僅僅做些服侍人的事情。」
陳意笑而不語,為我盛了一盞茶。
「沒想到淵殿下猜錯了公主殿下的心思。」她也調侃道。「其實我一開始也有些懷疑,現在才知道公主殿下果然心有別屬。」
我略有些尷尬。剛剛那場面果然還是被她看見了。
「殿下如果為難的話,我可以代為轉達給淵殿下聽。」她繼續說。「淵殿下一心為了殿下好,一定會幫助殿下心愿得償。」
我拍了拍她的手。「這件事我自會向阿淵道明。至於你,我想應該有個更好的去處。」
她一愣。
陳意比陳雅大上一歲,今年已經十六,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齡,只是平素愛慕者雖多,也沒見她對誰特別上心。
「我已向大祭司大人說明情形,你可以留在祭司殿做一名雪衣弟子,也好跟我和陳意作伴。」我笑著望向她的眼睛。「這裡有不少青年才俊,正好可以物色起來,若碰上有眼緣的,幽神祭後我便替你主婚。」
燭火在她玉白色的臉龐投下搖曳的影子,她垂下眼帘,唇角輕輕地一勾。
「多謝殿下。」
交談之後,我便放她去找陳雅。她離開之後,我才將房門掩上,將阿淵的隨身侍衛喚來囑託了幾句。安排妥當之後,我來到了庭院之中。
月色正當明,庭院內幽幽明明,藏了一圈樹影。我朝樹影中輕聲道:「出來吧。」
崇錦心的身形從樹影之中顯現了出來。
「剛剛的話你都聽見了?」
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聽說雪衣祭司之中有好幾個人的控魂之術十分了得,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之中說出他們的秘密。」我瞥了她一眼。「想必你知道該怎麼做。」
她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謝謝你。」她頓了頓,又說:「對不起。」
我搖搖頭。「不必謝我。我說過要替你找到散播流言的罪魁禍首,必定不會食言。」
「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她的?」
「很早。不過沒有證據,才將她留在宮中讓阿淵好好觀察。」我笑了笑。「她的聰慧程度不在你之下,做事幾乎沒有破綻,恐怕只能藉助控魂之術才能確定,別引起她的疑心。」
除了她和陳雅,並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我求父王這件事。陳雅向來木訥,實在做不出這樣的事,而以陳意的聰慧,怕是早就察覺到了錦心對阿淵的感情,兩相關聯之後便得出了結果。只是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所以趁來祭司殿的機會故意將她獨自一人留在宮中,讓阿淵小心觀察,最後的結果不出我所料。
「她也喜歡淵哥哥?」
「恐怕是。」我嘆息了一聲。「確定之後,也不要太為難她。畢竟她是陳雅的姐姐,也跟了我這麼多年。一年之後,我自有安排。」
「我明白了。」她的神情舒展開來。「昭姐姐,一切都怪我,我真糊塗。」
「的確都怪你。」我笑了笑。「錦心,你向來心有城府,我一直很欣賞你這一點。然而這個天賦,不是用來對付自己人的。」
她作泫然欲泣狀,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又來這一套!
我別開眼。「別哭,我可不會心軟。對付自家姐妹,對付一兩個情敵,對付這些個小毛孩子算什麼本事?既然有時間做這些算計,不如幫我想想怎麼將這些好人才留在天谷城為我所用,將來替我對付那幫倚老賣老的大臣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