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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塞亞取下領扣,光點在他四周出現,瞬間聚攏住他,勾勒出無數光絲組合的銀紫色氤氳。
只是稍微露一手就令艾娜驚艷,用煉成陣當場改變貼身衣物而不傷人體,需要極強的微控技術,這種鍊金能力,不愧曾經的「白金鑰匙」。
——帥。
他並不是帥得驚天動地,甚至沒有長發的伊恩秀美,但他的五官是男性化的英挺俊朗。模仿空軍禮服的軍裝底色是凝重的深紫,非常契合他的本質,那種冷然的沉穩和驕傲。銀灰色的襟邊飾帶襯出他外在的不羈和飛揚。半肩披的鮮紅色天鵝絨斗篷滾著白色貂皮毛邊,遮住了他一整個背部,一直拖到深黑鑲金的華貴地面上,流瀉出宛如王者的自信尊嚴。
艾娜看得目不轉睛,眼裡直冒小星星。
嗚嗚嗚,以前哥哥也這麼好,讓換衣服就換衣服,雖然哥哥也喜歡打扮她。
「來,小鷹,將來也要有這樣的派頭哦。」塞亞解下天鵝絨斗篷,披到伊恩頭上。艾娜撲哧一笑:「伊恩穿這個只像逃難的公主。」褐發少年生氣地道:「又不是我自己願意變成這樣。」他也覺得如今的長相太秀氣了。
「對了,塞亞。」艾娜問起正事,「那個把我們送到艾薇因的神秘人會不會在找我們?」塞亞眼神一動:「你們在鍊金聯盟,他找不進來。」
「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伊恩呢喃,那人很可能是毀滅地球的元兇。
看了資料的艾娜已經確定,這個詭異的傢伙八成就是時鐘城的時計者之一。
這時,伊恩說起剛才注意到的細節:「塞亞,你還把扣子拿下來。」商人道:「哦,這是我在一個城市得到的軟金屬,我很喜歡它的顏色,一直帶著。」
琺瑯瓷嗎。艾娜默默地想起,已故的父親和兄長都有收藏瓷器的愛好。
真是……像到了她都無法忽視的地步。
「我最近聯絡了朋友,不過還沒有消息說找到叫做『路凱』的遺民。」塞亞歉意地道。
儘管失望,艾娜還是沖一直盡心盡力幫助自己的朋友笑了笑:「沒關係,我和伊恩也會去找他。」
伊恩點點頭,就算會被路彌的哥哥嚴防死守,路凱也是他們僅剩的同胞了。
「決定了路線嗎?」塞亞看到少女手邊的資料。艾娜點點頭,對男友敘述了自己閱覽的情報後,道:「我想先去特蘭?歐姆小鎮。」
塞亞一指輕碰下唇:「那裡……」少年少女緊張:「怎麼?」
「不,只是我很難進去那個雙子小鎮。」黑髮青年露出微微頭痛的表情,「龍術士的感覺太敏銳了,而機械師防範陌生人的發明也總是層出不窮。」
他又道:「不過那兒的人對遺民的態度還算友善,你們穿著鍊金學徒服,讓柏利克寫封推薦信帶著,到港口給他們看,就可以入境了。」艾娜和伊恩放心下來,答應了一聲。
「塞亞,你會走嗎?」金髮少女聽出言下之意,不是很意外地問。
「是的。」商人平靜地道,「等你們正式起航後,我也要回歸我的航道了。不過你們還太稚嫩,小鷹,我在旅行中會探聽你們的訊息,有危險的話,我會趕來通知你們。」
「嗯。」兩人既感失落,也有一股溫暖的安心感。這個人就像大海中的燈塔,遙遠而穩定地關注著他們。
接下來,黑髮青年遞給少女八個沉重的小鋼珠,讓她在指間轉來轉去,掐秒計算時間,鋼珠的重量隨每個階段的適應上升。這就是鍊金學徒的必備條件:除了高智商的頭腦,冷靜的心靈,還要一雙精確熟練的手。
伊恩在旁邊看得全身發寒,塞亞訓練起人總是不留情,哪怕他明顯疼愛的艾娜也不例外。
金髮少女卻不計較,她已經知道這是個怎樣的世界,如今機會的得來不易,如果還不知足抱怨,那她不如和地球一起毀滅算了。
直到少女十個手指都變得紅通通,腫得和蘿蔔沒兩樣,商人才停止,少年心疼地兩手包著女友的雙手搓啊搓。
「與其用那種粗糙的動作加深她的痛楚,不如去學包紮和治療的技巧。」塞亞泛酸,不知為何,看到這兩隻幼崽親昵他就不是滋味。
還是應該去找個伴嗎?一想到這個念頭,腦海里就飄過某個熟悉的身影,立刻打消主意。
愛情這種東西,死開!
「我要去恆定一個「損傷修補」的法術。」艾娜沒有拒絕男友粗枝大葉的關懷,「也給伊恩一個。」塞亞眯起眼:「在你學會相關科目以前別想了。」
說著,又是一堆書掉到桌上:《解剖大全》,《神經學》,《藥劑學基礎》,《正能量原理》,再加數門語言學……看得伊恩膽寒。
學術派太慘了,還是他這樣的肉搏派好。
雖然表現出了如此鐵血教練的一面,青年還是在少女的暗自竊笑下,治好了她紅腫的手。
「塞亞,我看書里說,中軸就是驅動時計領的空島運轉的裝置,生命種是一種身份的象徵,代表特別的資源,只有少數空島能得到白銀女王賜予的生命鍾,作為貿易的中轉站——艾薇因是那麼特別的地方嗎?」艾娜拿起一本《空島起源》。
塞亞悠閒地跳坐到桌上,說的話卻一點也不悠閒:「艾薇因人是塞維拉奇古族最後一支血裔,這是個擁有古老魔法傳承的種族,他們的血脈很珍稀。但因為一直保持族內通婚的慣例,生育率實在太低。從貝爾夫人的祖輩起,領民開始和附近的空島通婚,只有領主一家還保留著舊習俗。貝爾夫人和她丈夫的孩子是最後的純血,所以這個孩子一生下來就被時鐘城的烏拉拉陛下抱走。作為代價,給了他們一隻可以培育珊蒂蟲做強大使令獸的生命鍾——那隻後來貝爾夫人戴在脖子上的懷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