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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啦,米勒是少領主。」
「是島主大人的長子。」
安塔隆蹙起眉頭:「真吵。」
「哥哥,別老是這麼不耐煩。」
金髮少年興致高昂地抄起小木劍:「哥哥,我們玩對陣遊戲吧,你指揮一隊。」他知道當軍師,足智多謀的兄長一定能勝任。
「嗯……」安塔隆困難地數著人頭。米勒心直口快:「一隊12人,正好。」安塔隆抿了抿唇:「我早就數清了。」
沒有戳穿他的謊言,米勒興高采烈地和小夥伴們玩在一起。安塔隆連贏兩局後,卻不爽起來。
「愚蠢透頂!」他認真地教訓一群還沒他腰高的小鬼,「我說了兩次班師回朝你們沒聽見嗎?要是你們不那麼貪功冒進,米勒現在已經不在世上了!」
「哥哥……」敵軍首領無語,何必和小孩子較真嘛。
把不聽話的小屁孩(男)罵哭後,安塔隆又轉向小女孩們,更加光火地痛罵:「你們有沒有腦子啊,我吩咐的事情沒一樣辦好,只會在旁邊摘花,這是軍隊遊戲又不是比採花,你們到底是來幹嘛……呃啊?」
又惹哭一幫小女孩,領主長子呆住了,焦頭爛額地安撫了半天,反而被背後罵「冷血」、「壞人」之類的話,最後受不了地道:
「女孩子什麼的,太討厭了。」
米勒想起哥哥房裡堆積如山,被他愛不釋手的漂亮女性娃娃們,很憂心。
越來越無聊,安塔隆索性讓弟弟自己去玩,走向一邊。
反正,他和家人以外的人也處不來。
這時,他注意到一棵紅星樹下,安安靜靜坐著一個纖細的身影。
新雪般潔白的長髮散落在同樣雪白的長裙上,澄淨又悠遠,像蒼穹下白色鳥兒的雙翼剪光明為黃昏,光芒掠過細碎的發梢,幽幽的陰影下,隱約是一張難描難畫的純淨麗容。
她密密的眼睫似閉非閉,依稀是孤高的暗金色。
「那個,你不過去玩嗎?」他不由自主地走過去,硬邦邦地指著喧鬧的人群。
白髮少女抬起頭,清晰的容顏映入灰藍的眼眸。
「我看不見。」
黑髮青年猛地一震,臉霎時紅了。
瑞泰爾的形勢陷入了流沙般的困局。
斯夏被滅國的當日,六個同盟國中有四個正式宣布脫離,瑞泰爾人實行的「制裁」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屠殺,任何還有腦子的政壇都無法容忍這樣的事。
塞亞花了三天,把梅塞德絲崩潰的人格程序重組了起來。因為輸入的病毒指令與核心道德機制衝突,又因為情緒上難以癒合的自我譴責,梅塞德絲原本的人格消失了。痛定思痛的塞亞徹底擯棄過去給養女施加的枷鎖,只架構了一個健全的人應有的心態,就把梅塞德絲過去受到的精英教育統統灌輸給新生的她,包括帝王心術,政治權謀等。
儘管伊恩覺得矯枉過正,但亂世用重典,也不反對友人的做法。
世道確實亂了。
瑞泰爾後院起火,堇花聯邦局勢卻沒有壞,這次烏拉拉插手使強大的聖白聯盟分裂,喪失了和星雲帝國結盟的機會,但瑞泰爾人極端的作為也給了宇宙其他勢力重重一擊。堇花聯邦若臣服歸一會,也是害怕血腥手段,可是瑞泰爾人的「淨化」更恐怖,自然嚇得不敢有二心。
在塞亞的協調下,脫離的四國接受了學者之星埃維亞的邀請,作為庇護者戰略轉移,以第三航道「常春藤航道」為中心的勢力聯合了起來。
而雙航道的連接點,最關鍵的堇花聯邦,塞亞委託茵蒂克絲和丹特麗安前去坐鎮。零號那個沒出息的躲著不見人,就讓女性的他出把力吧。
「哥哥。」
見天網中樞室的門打開,艾娜連忙迎上去,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黑色的短髮有些凌亂,灰藍的左眼和冷灰色的右眼略帶疲憊,塞亞接過紙杯喝了幾口,隔著裊裊白煙,眼神漸漸變得溫柔,那是歲月將銳利稜角掩映的氤氳。
「走吧,我們在這裡沒什麼好做的了。」
伊恩等人默默點頭,本來是對瑞泰爾的規章無所適從,現在則是不知怎麼面對瑞泰爾人。
塞亞轉著杯子道:「我要趕緊去星雲帝國,讓男性的克拉姆接手這場爛攤子。」零號畢竟醒著,女性的他無法長久支撐。
而在公事的藉口下,他真正想做的是把久久不接通訊的戀人踢一頓,再親眼確定他傷得重不重。
然後……待個三年……五載的……
艾娜當即抗議:「哥哥,維多利加不是叫我們去自由之章,我們先去那裡吧。」本來她支持兄長定居星雲帝國,可是知道克拉姆所做的事後,她倒是想讓他等一等。
她家哥哥,可不是誰都能拐去的!要不是克拉姆當初表現實在好,她還不同意這樁婚事呢!
現在哥哥願意,她也沒那麼容易答應!
另外,她對那位排名宇宙極危人物之一,能和歸一會大主教、白銀女王齊名的死靈君主安塔隆也好奇已久,尤其想探究他控制靈魂,帶來死亡的能力。
自由之章位於時計領的邊境,原屬空島之一。自從安塔隆覺醒能力,把當地變成鬼域,那裡就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國度。
塞亞蹙了蹙眉:「如果你執意要去,我不能奉陪。」
「咦?」不止艾娜,伊恩、麗薩和蓋亞都是一怔。知道他們誤會了,塞亞解釋:「我開著「潘德拉貢」在空域等你們,我不能進去,女王陛下禁止我去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