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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娜,你太能幹了。」塞亞幸福地品嘗妹妹的心意。
「所以啦,世上只有妹妹最好!」艾娜趴在桌上,她穿著鮮艷橘色的蛋糕裙,結著白色蝴蝶結,蓬鬆的金髮編成軟軟的麻花辮,嬌小秀麗的臉龐被胳膊擠得有點變形,卻更加柔軟可愛,翠綠明眸一閃一閃,塞亞被她的模樣萌得心都化了。
「艾娜,甩掉伊恩,成為我的吧!」
「這不行。」艾娜直起腰。
鐵石心腸!塞亞感到比烏拉拉女王更冷酷無情的打擊——哥哥為什麼那麼苦逼?
艾娜好整以暇地喝奶茶:「哥哥難題解出來了是嗎。」
「嗯……」塞亞沒有正面回答,靠坐在椅墊上,「我會從大科學院挑一批人出來,給DOLL系統建立子系統,一旦系統崩潰可以補上。」
「但這樣克拉姆還是會有危險吧?」艾娜敏銳地把握住問題的核心,如果只是DOLL系統的安全,哥哥不會這麼緊張。有帝國軍、有那麼多克拉姆在,歸一會的宵小算什麼。關鍵是羅切斯特用邏輯之罪攻擊DOLL信仰核心時,克拉姆的本體會受到多大傷害。
塞亞咬了咬牙:「讓他吃點苦頭。」
哥哥,你說的是氣話。艾娜側目,當年她青春期叛逆,哥哥怒火衝天,都沒動她一根指頭。
「要不,我們主動出擊。」時鐘城暫時沉寂後,艾娜有意把歸一會一鍋端了,剷除禍患也提高實戰能力,即使烏拉拉不知所蹤,艾娜也始終視她為心腹大患。
不算地球被毀,那麼多遺民的帳,單單塞亞所受的苦,就足以讓艾娜對烏拉拉恨之入骨。
「你不是對手,小倉鼠。」塞亞也考慮過妹妹的提議,但是他的鍊金等級降低後,就失去了對邏輯之罪的控制力。如果還在身邊,倒可以通過權限影響劍的物理性能。但既然落到了歸一會手上,事態就脫軌了。從時計領被毀,歸一會還是沒找到推測,恐怕他們轉移到了邏輯之罪的內置空間,就算直搗源頭,也找不到下落。
而邏輯之罪的特殊性質——矛盾破壞,意味著它無法被約束。哪怕塞亞當初設置了排除特定對象的限制,比如不能攻擊某些人,當邏輯之罪的真正功能啟動,也會自我破解,成為持有者手裡無堅不摧的武器。
如果羅切斯特發現了邏輯之罪的秘密,以他的智慧和手段,星雲帝國絕對守不住,別說克拉姆,普通百姓也會屍橫遍野,他的黑箱也救不回來。
邏輯之罪,是他的成就巔峰。除了用頂級鍊金術創造世界的那一次,他再也做不到那麼瘋狂了。
為今之計,只有用邏輯之罪唯一的BUG瓦解它的存在機制,身為武器師的謹慎,他在它的原始程序中設定了一個死循環。
邏輯之罪可以扭曲所有事物,從一切定義逆推矛盾和錯誤,推翻概念和精神,重新界定概率組合的世界,從而摧毀無限的宇宙,它的扭曲方式誰也不知道,攻擊方式也不定,但是歸一會若用它開闢通往星雲帝國的道路,他能夠從無數的推測中計算出唯一的答案,利用對方進入的渠道,構造出與邏輯之罪連接的路徑,觸發那唯一且絕對的弱點。
將武器,將武器本身破壞。
心痛啊。神器師無聲地泣血,克拉姆賠我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夠還我的心血眼淚!
白金之鑰站起身,掏出一隻小巧的煙盒,彈開蓋子,抽出一根手卷紙菸,靠著露台:「艾娜,我不瞞你,我可能會冒次險。」
「你又要置身險境嗎!?」艾娜激動地跳起來。
「我不想,但有時迫不得已,不要質疑我。」灰藍的眼眸透露的深思冷靜堅定,「為了重要的人不惜生命,等於把兩樣寶貴的東西都奉上,我不會犯傻。但既然被人用自己的武器指著腦袋,只有把子彈偷換掉。」
艾娜又氣又急,一時說不出話。
「非得利用的話,『自己』也得豁出去。」塞亞叼著煙道,「這就是,荒原宇宙的生存法則。」
少女終於回過神,跑上前,緊緊抓住兄長:「我已經可以保護哥哥了,為什麼不能相信我?」
塞亞失笑:「成長起來,幼崽,我告訴你打算,不是想看到你不知天高地厚逞能。」
艾娜漲紅臉,但還是拒不退讓:「我討厭哥哥總是一意孤行,你根本不考慮我們的心情,我現在還天天夢見你被使徒帶走的情景,你知道那種感受嗎!」
「……」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稍微信任我們一點呢?我、伊恩、蓋亞、霖、麗薩、帕魯卡、高文、梅耶,我們都在哥哥身邊,我們也許還不夠強,沒有烏拉拉、羅切斯特、歸一會那麼強大,但我們會變強,也可以成為哥哥信任的同伴。」
「我絕對不相信!」塞亞突然激動起來,在妹妹受驚的目光下,深吸一口氣,臉上紅暈褪去,只有顫抖的聲線泄露了他壓抑已久的激烈情緒,「多莉雅,我以為她永遠不會死,我只依賴她,我只認可她,我讓她離開,我相信她會回來,結果怎樣?你的能力比得上多莉雅嗎?」
「我……我……」
塞亞再次深呼吸,壓下失控的感情,用略帶煩躁的動作揉了揉妹妹的腦袋,「好了,艾娜,你對我很重要,別讓我失去你。」
這樣的迂迴攻擊讓金髮少女完敗,又不能反過來吼這個不講理的哥哥,扁著嘴幾乎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