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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薩爽快地改變主意:「你說吧,比什麼。」
「呃,比弓吧。」塞亞接受了對方的善意。
「哥哥原來是弓兵啊。」艾娜深感新奇,對兄長十分有信心。伊恩擔憂,他知道塞亞的身手並不高明,除了頭腦之外,他是隊伍最弱的一員。
蓋亞也擔心:「可以代替嗎?」
「不行!」麗薩厲聲道,看到她幼小嬌弱的模樣,緩和了語氣,「決鬥不可以替代,看在他是阿爾托莉亞喜歡的人,無論如何,我不會殺他。比箭術也不會有性命危險。」
眾人心想不錯,弓箭可謂是最安全的比賽了。
麗薩臨時用適當的樹枝做了一把結實的木弓,拉開隨身攜帶的獸筋,搭上鐵木製的箭,只見一道弧光閃過,箭支飛得遠遠的不見了。
呱呱呱,一行烏鴉飛過眾人眼前。
這樣看不到結果的射箭,叫什麼弓箭比賽?
難道說——
當艾娜顫巍巍問起,麗薩理所當然地道:「比箭術,當然是比誰射得遠了。」艾娜和伊恩差點吐血,要比臂力,塞亞怎麼比得上有蜥蜴人怪力的女孩!
「沒想到麗薩這麼狡猾。「艾娜生氣。阿爾托莉亞急忙澄清:「不,蜥蜴人對弓兵的概念就是這樣。在蜥蜴人部落,射箭被認為是法師的本領,他們有法術增遠和定位術,戰士是沒有這個職業的。」
艾娜等人恍然大悟,這就是習俗差異引起的悲劇了。
「嗯……」塞亞想了想,手裡變出一把弩.弓。
哥哥,別以為你用了鍊金物品我就認不出來了。艾娜腹誹。
弓弦一振,短箭垂直沒入了地下,烏黑的小孔根本看不出射程有多遠。
麗薩杏目圓睜,她很清楚,半位面是蜥蜴人法師創造,覆蓋了「終極物理屏障」,普通的打擊根本破除不了。以前一百多個蜥蜴人大力士齊心合力,也不能動搖一位薩滿大祭司的防禦。
紅髮少女再無不服,兩眼放光,撲過去緊緊扣住塞亞的雙肩:「你是勇士,請接受我衷心的佩服!」
肩……肩要碎了……
幸好鍊金後的體質連動能也能吸收,還可以回饋治療,塞亞總算不動聲色地緩過氣,沒讓對方察覺他這「勇士」是西貝貨。
「啊,祭奠要遲了。」注意到光照角度不對,麗薩趕緊招呼眾人,「快點上阿道爾,我帶你們去神壇。」艾娜等人好奇地爬上蜈蚣,乘著這新鮮的「坐騎」往森林裡行進。
「塞亞,你沒事吧?」阿爾托莉亞悄聲問戀人,她當然知道塞亞的實際水平。
「沒關係。」
其實塞亞有時也希望自己是強大的戰士,他看出克拉姆親近他都小心翼翼,可是他的體質受困於靈魂破損,提升不上來。
路上,艾娜在心靈連結里詢問兄長:(哥哥,麗薩的祖母是人類,她真的自願嫁給一個蜥蜴人?不會是強迫吧?)
(怎麼可能。)塞亞好笑,(你覺得蜥蜴人難看,蜥蜴人也不覺得人類女性好看啊。崇尚勇氣尊嚴的蜥蜴人男性不會強迫一名弱女子,他們認為這是一種恥辱。這種人類和蜥蜴人通婚的情形在智人同盟不罕見,流落到這裡的遺民很多。你還不夠了解在這個宇宙生存的壓力,嫁給一個強壯、體貼的蜥蜴人,未嘗不是件好事。也許她們心裡不那麼樂意,但一定是正確的選擇。)
艾娜深有感觸。
(何況醜人三天看熟,這種審美觀,幾天就調整過來了。)
塞亞,不是誰都像你一樣調適力爆強……旁聽的伊恩唏噓,他就不能接受娶一個蜥蜴人女性。
神壇位於叢林深處的開闊地,石頭搭成的祭台巍峨如山,八角形的錐台樸素而莊嚴,每一個稜角都被戰士的手打磨平整,擦拭得極為乾淨,處處流露出虔誠堅定,風霜淡定。
在祭壇外圍,還有一圈圈小的祭台,壘起一顆顆粗扁的圓石,似乎有什麼象徵含義。麗薩就走到一處灰岩祭台前,以手拂拭最上面的圓石。
艾娜等人從資料得知,叢林蜥蜴人和沙漠蜥蜴人崇拜的都是太陽神。可是阿爾托莉亞告訴他們,蜥蜴人還崇拜祖靈,也就是祖先的魂靈,這才是他們內心最敬畏的事物。對太陽神更接近一種種族的全信仰,一個比較抽象的名詞。
每個蜥蜴人都會根據親人去世的時間對算神歷,所以神壇前同來祭祀的蜥蜴人不多。紅髮少女確定祭台清潔後,虔誠地跪了下來,雙手伏地。
雖然都沒有信仰,艾娜等人還是被那種難言的氣氛感染,變得靜默而安詳。
「至高的太陽神,您賜予我們生命,賜予我們肥沃的土地,賜予我們公正的陽光;
偉大的地龍祖先,您賜予我們強壯的血脈,賜予我們披荊斬棘的四肢,賜予我們不畏艱險的驕傲;
先輩們,你們賜予我們榮光照耀的足跡,忠誠,勇氣,善良,堅定,我以你們的訓誡為榮,行正直的路,唯榮耀的心火不滅。」
紅髮少女以古老的語言不斷誦讀著簡單而樸實的祭詞,一字字流入旁觀者的心田。
良久,蜥蜴人少女起身,臉上光輝閃耀,直直注視友人:「阿爾托莉亞,你的憐憫,英勇,守護的騎士精神,我也很喜歡哦,祖母生前就常誇你。」
騎士王少女靦腆一笑:「也讓我祭拜她老人家吧。」麗薩點點頭讓開位置。伊恩等人有心想上前鞠個躬,又怕唐突。後來還是觀察力強的塞亞擺手示意,果然麗薩並未阻止,還好奇地學著他們彎腰合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