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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薩也不滿地道:「我們和歸一會的人打過,有經驗,那傢伙還這麼瞻前顧後的。」帕魯卡勸道:「師傅是擔心我們,這次敵人的來勢不同以往,我們要小心點。」經過妮可的事件,比起過去的張揚活潑,她沉穩了許多。
「塞亞哥哥可能認為,我們在一起,即使克拉姆有疏忽,『遠離一切的理想鄉』也可以保護我們。」蓋亞說出自己的意見,不得不說,她的猜測最準確。
「而且塞亞哥哥沒有收回這枚戒指,這是塞亞哥哥送給克拉姆哥哥的,他非常非常重視。」綠髮少女撫摸右手的天青色戒指,「這也是塞亞哥哥給我們的保護。」艾娜切齒:「哥哥就是保父性格,但那麼多強敵,他又不能一輩子把我們藏起來,不管,這次情勢很危急的話,我一定要參戰!」
變得強大,戰勝白銀女王,是她矢志不移的願望。
但是艾娜不知道自己一句話煽動了朋友們,伊恩等人看過來的眼神都灼熱起來。
「塞亞?依路安那那個混帳在哪裡?」
這時,死亡君主安塔隆衝進來,難得穿著星雲帝國的服飾而不是黑袍,銀色圖騰排扣的藏青色長衣,更加像塞亞。
「哥哥(塞亞)不在啊。」眾人一呆,只見安塔隆滿臉氣急敗壞,要找某人算帳的架勢。米勒神色怪異,偷偷向大家招了招手。
「你找哥哥什麼事?」艾娜不高興地道,怎麼可以叫人家的哥哥「混帳」。
安塔隆的臉色從黑沉變成了黑紅色,咬了咬牙:「你別管,告訴我他在哪兒。」艾娜不怕塞亞吃虧,但也不想老實回答,故意道:「軍港,宇宙港,軌道塔,酒店,賣菸酒的超市,克拉姆的臥室,都有可能。」
安塔隆急匆匆地掉頭就跑,連米勒都沒顧上,大家問道:「他怎麼了?」
金髮少年乾咳,描述之前在房裡的情形:「哥哥和塞亞先生吵了一架,說了很不好聽的話,塞亞先生用武器把他的衣服……呃,撕裂了。」
眾人瞪大眼。
艾娜與有榮焉:哥哥居然連自己的複製體都調戲,太強了。
這是個古怪的房間,給人迷幻、高大、肅穆感的空間被各種雕塑、畫作和工藝品塞滿,每一樣都精美無比,但是擺放或襯托它們的家具容器往往粗俗不堪,留著不同時代地域的痕跡,雜亂矛盾。最引人注目的,從精雕細刻的鏤空弧形天頂映射進來的光線,隨著角度的巧妙變化,隱隱構成了一個美絕塵寰的身影,正是教皇的側身像。
為了製作這件藝術品,這一代的神上教教長維托進行了艱苦卓絕的鬥爭。既然是崇拜教皇的集團,神上教自然以收集教皇的作品和影像為己任,本來這在星雲帝國也合理合法,但因為成員良莠不齊和某些見不得人的欲望,其中也有著不光彩的行為,教皇的戀人得知後,立刻採取了激進的暴行:
「把他的投影掛在這兒幹嘛,讓他看你們擼管嗎?撤掉!」
事實證明,當塞亞下死力想達成某件事,是沒人對抗得了他的。無論無辜的神上教成員如何打滾哭嚎,也不管他們為了挽回自己的珍寶付出了多少努力,像堅決冒頭的鼴鼠般堅忍不拔,塞亞總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布下天羅地網,將反對苗頭掐死在洞穴里。因此,這一代的教長維托能在塞亞的五指山下做成這麼一件「傑作」,被所有信徒頂禮膜拜。
其實,要是教皇本人在面前,沒人對著他擼得下去。因為克拉姆對生物的性抱著無限虔誠又熱情的態度,那興致勃勃的專注眼神,天真無邪的神情,只會讓當事人恨不得以死為謝,祈禱媽媽沒把他的小JJ生出來。
不管怎麼樣,塞亞有足夠的威嚴和立場杜絕此類事件。
堆滿爆米花、泡麵和巧克力的桌上,這一屆的神上教領袖維托正在擺弄一樣儀器,他是個二十後半的年輕人,如血鮮紅的短髮和煤炭般黑亮的眼珠,給人危險的色調感。
「老大,你真的肯定塞亞大人在巴別塔?教皇廳的線人報告,他剛剛去死亡領主房裡遛達。」部下A小心翼翼地詢問。
「這個萬年消失男的責任心就像來去無蹤的彗星,總會在適當時間砸下來,和冒煙的隕石坑一樣提醒他的存在。」維托毒辣地評價不對盤的教皇戀人,「我一定要聽到他和教皇陛下的私密話!這會成為我們的年度最佳成就!」
巴別塔是星雲帝國所有空港的信號中心,全部設施機能的總控制站,網絡和人工智慧的統合部,超時空聯網——天之石板系統就在那裡。維托以敏銳的直覺判定,在塞亞復職並調動全軍上下嚴防以後,不會離開軍部,在地上活動的是他的投影,很快,事實就證明了他的推論。
神上教能人輩出,早早有軍隊的同業人士發現,軍用信號可以轉換成民用,尤其是集訓的場合最容易鑽空子,這些技術宅通過網絡維護的機會偷接了幾條秘密線路出來,為不法分子的小心思提供了便利。
「但是竊聽軍事機構內部的交流是犯法的,我們會被槍斃。」
「笨蛋,我們聽的是附近小行星傳來的回音,沒有一條法律能槍斃我!」維托拿出一顆爆米花,丟到不開竅的部下B頭上。這就是他的底牌,鑽法律空子。
隨著教長大人做出全神貫注的手勢,部下們屏息凝聽。
大型的通信天線連接到星空之上,傳遞著彼岸的迴響,鋸齒形的靜電沙沙作響,眾人驚訝這不該從高精密儀器傳出的無線電波,隨即,他們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不太被尋常大眾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