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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侍女服的少女粉面嬌羞,不能接受垂憐的模樣。
「好貝莎,救救我吧,她們都不答應,你讓我今晚住到你的宿舍好不好?」
「五號陛下,真的不可以啊。」
兩個旁觀者比誰的嘴巴張得大。
「可是貝莎,沒有你我怎麼辦啊?」五號用被拋棄的小狗的語氣道,執起侍女的手在臉上摩挲。
轟!這不是看得快眼睛脫窗的艾娜,而是頭頂冒煙的侍女,她腿腳發軟地轉了半圈,瞧見兩人,頓時像看到救世主一樣撲了過來:「艾娜小姐,伊恩先生,請拯救我這個承受不了誘惑的罪人吧!」
五號雙目一亮,驚喜地跑過來:「艾娜!伊恩!」
他雙臂摟住兩人,幸福地磨蹭。
貝莎紅著臉哀哀嚷道:「五號陛下有非常嚴重的肌膚親熱症,他又認床,自從他的海底住所被巡洋鯊誤當餌食吃掉,他就失去了睡慣的床,天天要我們哄著入睡,可是——可是——我們集體商量的結果,是這種事必須到此為止了!」
把純潔無比的教皇帶到自己的房間,然後……被抱著啥啥,對凡人可憐的心臟實在是太大的刺激。
艾娜和伊恩抽了抽嘴角,總算明白了前因後果。
「那個……克拉姆,你不能去找塞亞嗎?」伊恩無力地道,他再這樣下去,就要變牛郎了,雖然他很有當牛郎的本錢。
「要不然,我可以把暴雪借你。」艾娜也全身乏力,這些克拉姆真讓人頭痛。
「我不喜歡有刺的生物。」五號的眼眸霧蒙蒙的,散發出某種無助的氣場。
豹子那是毛吧,也就比貓毛硬一點點而已。
艾娜覺得五號和三號一樣,都激發人的母性本能,看伊恩努力平靜的表情,顯然教皇男女通殺的魅力還是那麼強大。
「除了零號,塞亞不和男性的我們睡覺。」克拉姆憂鬱極了。
還是直男啊……艾娜和伊恩心道。
他們私底下也不免同情塞亞的辛苦,適應一個克拉姆就不容易了,那麼多男性形象,要一一愛上,估計塞亞在改變性向以前,都要人格分裂了。
艱難的掰彎之路。
艾娜安慰:「如果你們變成迷你糖果枕頭,我相信哥哥會把你們摟在懷裡的。」五號喜出望外,抱住她不斷感激地道謝,吃足豆腐的少女暗爽。
反正,克拉姆相當於中性嘛。
「對了。」艾娜明銳的綠眸閃現好奇和探索的光芒,「克拉姆,你和烏拉拉是同族,你們在成為星雲領的教皇和時計領的白銀女王以前,認識嗎?」
克拉姆的瞳孔驟然收縮,在伊恩遠超常人的視線中,他臉上的每一根線條都霎時繃緊。
「我去給游泳池換水!」他突然掉頭跑開。
「哎餵……」兩人目瞪口呆:這是什麼爛藉口!
貝莎驚訝又擔憂:「教皇陛下從來沒逃避過問題,他要是不願意回答,就直說不喜歡或討厭了。」
艾娜心下不安,沉甸甸地墜了下去。
塞亞終於嘗到了自食惡果的滋味。
過去埃維亞也遭遇過相同的指責,埃維亞人不用學術殺人,賣出去的技術卻造成了數不清的紛爭戰亂。但他認為學術是自由的,是清白的,如果被人用於軍事目的,那就是使用的人不好。然而,同樣的事輪到他頭上,塞亞發現無法輕巧看待。
自己做的武器被用來攻擊愛人的國度……
就好像做好一把槍,被扣著手腕,眼睜睜目睹槍口抵在愛人的腦門上,無法挽回地扣下扳機。
帝國首席機械師兩手撐在指令平台上,心亂如麻。
他這樣頹然,還因為,他清楚邏輯之罪無法被DOLL系統防範,至少他的能力不能改造出超越邏輯之罪的DOLL系統!
那是他一生……最高的成就啊。
克拉姆站在一旁,看著愛人在連續746小時的高強度工作後,重重砸下拳頭,不意外地勸慰:「沒關係的,塞亞,有那麼多的我在這裡,還有軍隊,歸一會那點能耐算什麼,DOLL信仰系統當初主要是為了防範荒神和烏拉拉……」
「我知道!」黑髮青年克制不住地大喊,「歸一會的戰力不是威脅,問題是,如果羅切斯特用我的邏輯之罪強行破壞信仰機制,其他人都不會有事,唯獨你的本體——會出事!」
星雲帝國的基石建立在教皇的原身之上。
眾所周知,克拉姆?維因那提亞是星雲帝國永恆的由來,這位傳奇的帝王許諾他的臣民一個願望,在這個約定上,構造起了一個光輝至聖的帝國。
教皇有自己的思想核心,星雲帝國的民眾信仰教皇,分享他的思考,這並非教義的傳導,而是一種純粹的,美的精神的感觸。教皇也會提供問題、資訊和知識,輔助外圍的臣民成長。這個精神連接系統在結構上不同於瑞泰爾的天網,更接近樹形體系。當初塞亞也是以此獲得了靈感,創造了邏輯之罪的罪惡原理。
反面之劍,那是邏輯之罪的真正名字。用辯證揭示一切本質的矛盾,用悖論製造一切規律的反演,能摧毀所有概念、精神、思維、知性、理性、感性、心理活動、事物發展、物質演變,那些生物賴以為生的基礎,對於世界和自我的認識,乃至這個……概率宇宙。
武器的用途就是破壞、殺傷與毀滅,無論發明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