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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這麼辛苦,還那麼長時間在宇宙里找我。艾娜心裡沉甸甸的內疚。
連接谷地森林的顛簸小道上,商隊一行向南跋涉。穿過河谷平原,是七劍山脈高聳入雲的雄偉身姿。前方的大溪谷盤踞著許多狗頭人強盜和鼠人竊賊。深山裡有箭鷹築巢,這種肉食禽類展翼有二十多米長,人畜難擋,不過性情溫順,只以山中的岩羊為食。
伊恩精神振作地走著,這才是打怪升級的冒險世界。可惜沒等他出手,塞亞就把冒出來的攔路賊接二連三射死,最後他不得不抗議:「塞亞,你就不能留點給我們嗎?」蜥蜴人護衛也一臉不滿,他們從來沒拿錢不辦事。
「身為弓兵,讓敵人進入近戰範圍是恥辱。」哥哥大人對自己的角色樂在其中。
阿爾托莉亞的呆毛像天線般豎起來,猛地竄出去,可是她依然沒戀人手快,灌木叢後面倒下一隻毛茸茸的鼠人,背後插著一支箭。
金髮騎士鼓著包子臉,黑髮青年笑吟吟地瞅著她,艾娜三人心想塞亞真喜歡欺負克拉姆。
「來,Saber。」塞亞招手,阿爾托莉亞純真小綿羊狀靠近,被戀人揪住呆毛拉啊拉,得逞地大笑。
哥哥/塞亞……
惡劣的行為引起了公憤,雖然不知道那根毛有什麼經典含義,麗薩還是怒投披薩餅,被塞亞不動聲色地閃過:「好球。」
塞亞,別玩了。伊恩能夠理解撩撥吾王的心情,但還是心疼那隻炮灰了的可憐披薩。
突然,一聲鷹嘯遠遠響起,龐大的黑影攜著劇烈的颶風壓襲而來,商隊頓時人仰馬翻。
「奇怪!箭鷹一般不會到這麼遠的地方……」商隊主人布圖的聲音被風壓吞沒。
張開的羽翼遮蔽了半個天空,在原野投下飛掠的影子,箭鷹繞行了一圈,掉轉頭飛了下來。阿爾托莉亞一躍而起,出鞘的重劍仿佛墜落的彗星,帶著猛烈的破空威勢直壓而下。
大氣磅礴,一往無前,看得伊恩心潮澎湃。
大地瞬間布滿龜裂,箭鷹巨大的身軀倒在地上,死活不知。阿爾托莉亞一個翻身落地,神色平靜,手腕輕翻,把平壓的劍鋒掉轉回鞘。
塞亞從暴雪背上跳下,跑了過去,檢視箭鷹的情況:「沒有人為控制的跡象,不過這隻鷹受到驚嚇,可能是恐懼術。」
商隊眾人這才恢復過來,聽到這句話,布圖嘖了一聲:「愚蠢的鼠人幻術師。」那些沒有法師頭腦的傢伙也不想想,箭鷹受到驚擾,卻不一定往同個方向飛,而且這邊的突襲也很難在時間上配合。
果然不一會兒,一夥鼠人就哇啦啦衝過來,被伊恩等護衛輕鬆打倒,這回弓兵沒有跟他們搶獵物,美得大夥樂滋滋。
布圖搖頭嘆息敵人的破爛戰術,商隊碰上一隻箭鷹,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可是哥哥,它好像是衝著你來。」艾娜有點不安。
「不,是衝著小甜甜。」塞亞看得清楚明白。艾娜三人恍然大悟,暴雪的毛色很像岩羊,這隻箭鷹敢情是看花眼。
塞亞和蘇蘭治好了只是腦震盪的箭鷹,阿爾托莉亞是用劍面砸。
「Saber……」
見戀人炸毛樣瞪自己,塞亞聳了聳肩,讓妹妹把箭鷹扶起來。麗薩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但沒有說什麼,跟來幫忙。
恢復的箭鷹展開翅膀飛走了,掀起一陣草屑飛揚的勁風。伊恩好奇地問麗薩:「那些盜賊如此可惡,老是來打劫你們,為什麼不花點力氣剿滅他們?」另一名蜥蜴人插口:「他們畢竟是我們的同胞,我們也討厭那幫不學好的混蛋,可是沒辦法。」
艾娜等人明白了,原來鼠人、狗頭人和蜥蜴人是一個星球的遺民,同為天涯淪落人,確實不忍心趕盡殺絕。
天高地闊,雲淡風清,一波波草浪浮沉在遼闊的平原上,令人心魂俱暢。商隊不時驅逐著盜匪,行進了兩天,進入七劍山脈的範圍。
富含銅的土壤呈奇異的淡紫色,大塊大塊的白色岩石和雪白的扁杉構成美麗的風景。這樣的色調卻讓艾娜和伊恩心下不適,想到長得賞心悅目,卻堪比瘟神的歸一會大主教。
對他們的心理陰影,塞亞無奈地勸慰:(羅切斯特沒這麼閒,他算計到這步,一不小心也會入套,接下來應當謹慎再謹慎。而且他不知怎麼的力量大漲,該是專心提升自己。作為一名合格的陰謀者,自身實力永遠是保障的基礎。)
安撫了弟妹,塞亞趴在暴雪上面,舒服地睡著了。七劍山脈的野獸非常警覺,看到大隊人馬會避開,沒他的任務。
阿爾托莉亞看了看他,呆毛落寞地垂下。艾娜心想你別被哥哥虐出癮頭啊!
入夜時,商隊在事先商量好的山坡駐紮下來,築起營地,暖色調的火光很快燃燒起來。
唧唧的蟲鳴襯得夜幕更加寂靜,營地里人聲鼎沸。山雞取乾淨內臟,裹上泥埋入火堆悶烤。獐子架上樹杈在火上翻烤,金黃透亮的油汁滴下來,爆出滋啦聲響。湯汁在鍋里翻滾,濃香撲鼻。蜥蜴人吞咽口水的聲音儘管不雅,卻熱鬧直爽。
揪了呆毛的塞亞貌似有點反省,烤了兩隻兔子給戀人。
天空繁星點點,空氣中瀰漫著各種食物飲料的香味,自覺的護衛當值期間都喝南瓜汁,即使很少有酒量淺的蜥蜴人。
不守夜的塞亞吃完飯靠在樹下看書,看著看著睡過去。巡夜的阿爾托莉亞走過,悄悄接近,將毛毯給戀人蓋嚴實,又去看了看艾娜三人睡得是否安穩,回到自己的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