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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圖門集團那些亂七八糟的XX丸啦,XX劑啦,全是他當零食吃著玩的東西,這兩天那肉山家主都懷疑自家的招牌藥物是不是都過期了。
放下酒杯,塞亞不意外地看到對方糾結的神色——哪怕羅切斯特是雙性戀,那也是不折不扣的攻。
自顧自又打開量子桌球檯,讓智能系統隨機選擇難度,塞亞將酒杯放回架子上,準備再來一局。
這時,一枚能量小球以常人完全無法反應的速度射向他的腦後,羅切斯特瞳仁驟縮。
在他擴散的精神感應視野里,塞亞的體徵絲毫沒有變化:瞳膜正常,心跳正常,出汗正常,體溫正常,腦波正常——沒有可疑,然而接著,在一股莫名其妙的直覺下,羅切斯特眼睜睜看著那枚球體撞向青年的後腦勺。
圖象變了,黑髮青年的雙眼變得異常凌厲,球桿以準確的角度向後抬起。
啪!能量球撞穿了飲料架,碎裂的酒杯灑了一地,也引起室內的警報,一群圖門家族的保鏢沖了進來,卻沒有看到人。
抱著偽裝失敗的武器師,羅切斯特徑直轉移到了隔壁的小間。
一股清新的氣流湧入鼻端,像荒涼的沙漠,被寒冷的星空蒸乾了水分的大地那空曠而荒蕪的氣息,動人,卻心涼。
「騙子。」羅切斯特輕輕地笑,也有點納悶,塞亞確實是個飲食習慣都極為糟糕的人,和他那嚴謹優美的性情不同。剛剛還喝了一杯烈酒的他,怎麼身上一點異味都沒有?
拉下監視器,命令圖門家族的保鏢退下,又捏碎那礙眼的玩意兒,在黑暗中,羅切斯特的眼睛閃現前所未有的光彩,扣住懷中人的下頜:「塞亞,你體內還有多少秘密?」
黑髮青年靜靜注視他,純黑的球桿豎立在他們之間。
銀髮主教更好奇,抓住這能夠快過他動作的東西。
「你怎麼做到的?」他感興趣地問,「你,發現了是嗎。那是……預感?不,是『完全前知』!」
羅切斯特已經看出來,塞亞之前是在偽裝,因為在反擊的瞬間,他的身體也沒有變化,這種自控力簡直匪夷所思。
兩種第二類接觸者天賦?不,這不可能。
丟開球桿,緊緊摟住這個人,羅切斯特感到自己的心臟跳出興奮的節奏:「你必須加入歸一會,你是屬於我們的。」
「不要隨便看到無辜的花花草草,都給他貼上商標。」塞亞對他的霸權主義思想感到一絲無奈,這個被歸一會洗腦的小子。
今年七百多歲的羅切斯特,在年歲未知的教皇戀人看來,確實還是個孩子。
羅切斯特眨眨眼,敏銳地感到他不同於任何人的態度。
「你不討厭我?」銀髮青年浮起一絲笑意,更襯得他俊美的容顏不似真實,他的眸在暗色中最為妖異,紫中透藍,魅惑得恐怖。
「我討厭。」黑髮男子的語氣宛如陳述,每個單詞都平平的發音,淡然得好似在說別人的事,他的雙眼卻亮得出奇,好像燃燒著一種常人看不見的火焰。
「不,你不憤怒,也不指責。」歸一會大主教熟悉那些嫌惡他,憎恨他的眼光。
這個男人的眼光沉靜,又純粹得不可思議,像透著一股強烈的、凝練如實質的意志。
「我只是覺得,你缺少管束。」
塞亞一直認為良心是自發的行為,所以對於沒有這種天性的人也不會去強求。
當然,他一向認為人類都有著善良的種子,端看能不能得到滋養,有沒有堅強的生命力。
作惡的欲望也是與生俱來,有人這方面欲求比較大,難以遏制,他也不會說什麼。
他之所以看羅切斯特不順眼,是因為羅切斯特已經認定邪惡是一種強勢,並且把自己奉祭給了這種強大的邪惡。
「真奇怪。」銀髮青年輕笑,靠近他的臉龐,「有沒有人說,看著你的眼睛有被淨化的感覺?」
塞亞蹙了蹙眉頭:「沒有。」
他又不是茵蒂克絲那樣普渡眾生的修女,誰會對一個大男人產生這種浪漫思想啊!
想到蛇骨他們會對著自己插三根香跪拜,塞亞就一陣惡寒。那幫小兔崽子倒是在喝飽老酒時指著他狂笑:這傢伙就是教皇看中的男人,教皇什麼眼光!
哼,他家克拉姆當然是最有眼光的,因為他哪兒都好。
「塞亞,在別的男人懷抱里還想著戀人,是會引起他不開心的。」低笑聲因為貼近而叩擊著黑髮青年的胸膛。
「得了,你抱男人的欲望,不過是挑戰強勢的惡趣味罷了。」塞亞有些不耐煩地掙了一下。羅切斯特放聲大笑。
他可以嗅到他發上洗髮乳的味道,還有那勾動人心的,荒涼而寂寞的氣息,被人體的溫度取代。他感到肌膚相貼的交互,和那堅實的溫暖軀體,只是貼近,便感覺到安心。
這是完全陌生,也讓人留戀的感受。
「很多時候,你所接受的選擇不是要決定生或者死,而是在兩個地獄中選一個。」
塞亞心中微微一動,看著這雙清醒又強大的眼睛。
他是邪惡的,但他至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嗯。」
「……」羅切斯特無意識地張開口,思維有瞬間的短路,這一刻,他甚至沒有半點異樣的念頭。
「算了。」他輕輕吻了下這個男人帶著清爽氣息的發梢,「以後小心點,莫那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