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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捧著價格高昂的花朵,在學院裡尋找著她,堵在她可能會經過的路上,來一場突然的告白。
雲羽無奈地看著面前的少年。
她摘下臉上的草葉,心想:
你喜歡我什麼呢?
喜歡我在該工作的時候摸魚?喜歡我睡相不雅,把草葉黏在臉上?
說起來,這些花還是她培育的——
用魔力精心養護起來,採摘後運進花店,售賣給喜歡鮮花的人,價格還挺高的。
結果這花被買來送給她……
她翻找著記憶,發現自己並不認識對方。
「抱歉。」
雲羽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說『不打算考慮』或許太傷人了……但是,我對你毫無了解,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考慮。」
少年並不沮喪。
「沒關係,我想到您會這樣回答了。」
他把捧花塞進雲羽懷裡,說道,
「我只是無論如何都想把自己的心情說出口,還想碰一碰運氣。雖然碰運氣失敗了,但想說的話說出來了,不用憋在心裡了,我覺得這樣就很好。」
豁達的少年對雲羽鞠了個躬,轉身離去。
雲羽:「……」
雲羽:「……??」
抱著花的雲羽目瞪口呆。
一隻巴掌大的白色毛團從草叢裡鑽出來,拍著又短又絨的翅膀飛上雲羽的肩膀。在雲羽肩膀上站了片刻,這隻鳥糰子又飛進草叢中,身體上散發出白色的光芒。
光芒過後,小毛團變成了比雲羽高出一大頭的守護者。
艾伯特看著少年跑遠的身影,說道:
「他長得還不錯,我還以為您會喜歡呢,所以才會告訴他您在這裡。」
雲羽問艾伯特:
「長得不錯和我會喜歡有什麼關係?」
艾伯特想了想,回答道:
「您喜歡好看的東西。」
雲羽:「……」
對,她的確是個看臉的顏狗。
養人魚要養好看的,養貓也要養大眼睛包子臉的小貓咪。
雲羽坐回草叢裡,對自己的守護者說道:
「以後再遇到這樣的男孩子的話,還是幫我攔下來吧。」
艾伯特點了點頭。
雲羽看到艾伯特下巴帶著一塊淤青。
她問道:「你下巴怎麼了?」
「西里爾打的。」
艾伯特摸了摸下巴,嘶了一聲,他手上泛起金色的魔力光輝,
「小傷,治療一下就好了。」
雲羽:「……?」
太過分了!
打架怎麼能打臉呢?
要好好說一說西里爾——
恰在此時,黑翼守護者飛了過來,落在了草坪上。
他似乎是額頭受了傷,頭上捆著一圈紗布,顯得分外地可憐。
雲羽又看向捂著下巴的艾伯特。
……該先罵哪一個呢?
※
雲羽對著守護者們一通說教。
艾伯特點頭如搗蒜,西里爾也不情不願地答應。
他們倆離開的時候,艾伯特勾著西里爾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但事情顯然沒有這麼簡單,雲羽低下頭去,就看到艾伯特在悄悄地踩西里爾的腳,西里爾被踩過腳之後,抬腿一腳踹到艾伯特的小腿肚上。
艾伯特表情隱忍,笑著看向西里爾。
眉眼間流露出「你要打架嗎」的樣子。
他們倆往西邊走了。
一邊勾肩搭背,一邊互踢小腿。
雲羽覺得他們倆多半是又要約一架。
雲羽懶得管了,她仰頭躺回了草叢裡,閉上眼睛休息。
她不小心睡著了。
她又一次在夢境裡,遇見了那座熟悉的花庭,以及早已故去的神明。神明正在仔細修剪淺色玫瑰的刺,修剪完成之後,那幾枝玫瑰被放入桌上的陶瓷花瓶里。
他留了一枝花。
他站在桌邊,伸著手,將花遞向走入夢境的新神。
雲羽眨了眨眼睛。
她接過了玫瑰花,走到桌邊,將花插回了花瓶里。
神明對她說:「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
雲羽抱起手臂,抱怨道,
「你兒子太難管了。」
神明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
「還好吧?只要不去管,就不會覺得難管了。」
雲羽:「……」
很有道理,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神明還在笑。
雲羽站在桌邊,仰起頭看著他:
「你笑什麼?」
「只是覺得『兒子』這個概念,對我而言很新鮮。」
神明笑著說道,
「唔,流淌著我的血液的生命……從智慧種的角度來看,這的確是父子關係,而他們也的確稱我為父。」
雲羽嘆了口氣。
她有時候真的無法理解神明。
她說道:「不要從別人的角度去看了,就從你自己的角度看。」
神明思考了很久。
「我有很多造物,那些造物,都稱我為父神。」
神明對雲羽說,
「但我想,西里爾和艾伯特,對我而言,終歸是與其他的造物有很多不同的。我很在意這兩個孩子,我時常會因為未能陪伴他們成長感到很遺憾——艾伯特也因此經歷了過多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