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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羽一邊嘆氣,一邊道,
「然後我一抬頭, 就聽見您說要回白塔去……您是從白塔遠道而來的客人吧?為什麼要回去?我這裡有什麼讓您感到不滿嗎?」
「沒什麼, 一點不值一提的小事……」
多尼擺了擺手, 他又站起身來, 有些手忙腳亂地給雲羽行禮,
「尊敬的深淵之主,我名為多尼·伯林格姆,是白塔的祭司副塔的守塔人,我受白塔所託,來與您進行洽談。我帶來了洽談要用到的資料,放在房間裡了,維克,去幫我拿一下……」
維克沒有動作。
他是雲羽的臣子,是黑魔法學院的管理者。
在黑魔法學院的主人與白塔的高層共處一室的時候,白塔的人沒有資格使喚他,他也只會聽雲羽和守護者的話。
「伯林格姆先生,能得到您的拜訪,是黑魔法學院的幸運。」
雲羽笑了笑,態度委婉地對多尼·伯林格姆說,
「但現在我們都喝了酒,容易犯糊塗,不適合談正事。今晚最適合我們的,就是飲酒和閒聊,度過一個快樂又輕鬆的夜晚,您覺得怎麼樣?」
多尼其實並沒有喝酒。
他的大腦是靈敏的,他已經意識到了,雲羽這些客套話語,是將他先前的失態言語行徑推罪到了酒精上。
這位深淵之主在顧全他的顏面,給他找台階下。
不過,她這樣說,多少也有點她自己的目的——
她希望和他一起喝點小酒,聊點閒事,拉進彼此的關係,也方便之後在談判時請他讓步。
「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多尼接過酒杯,說道,
「不過我很容易醉,淺喝一點就行了。」
他們一邊飲酒,一邊閒聊。
過程中,黑魔法學院出了一點小小的教學事故——
一個亡靈魔法學徒要將收集到的惡魔脊髓做成傀儡,現在是進行風乾的第二天,結果那條脊髓活過來了,活蹦亂跳,到處尋找可以寄生的軀體。
西里爾捉住那東西,一把火給燒了。
亡靈魔法學徒心痛不已,嗷嗷大哭。
西里爾指著他罵:
「你就不該用這種東西來做傀儡!」
「你的導師有沒有告訴過你,惡魔脊髓很難死去,很多時候你以為它死了,但它只要沾到點血液、魔力,或者有生命在附近,它就會活過來!你差點就被要成了它的容器了!」
雲羽對來自白塔的守塔人說:
「抱歉,讓您見笑了……」
「這沒什麼好笑的……」
守塔人搖了搖頭,滿臉無奈,
「唉,怎麼說呢,我能體會到您的痛苦——為什麼不管哪裡的學生,都是這副樣子?」
雲羽:「……」
「我時常覺得,他們能活到畢業,都算是命運的眷顧……」
守塔人捂住腦袋,反省道,
「好吧,我學生時期似乎也……」
白塔的守塔人打開了話閘子,剛好,雲羽在這方面多得是能拿來吐槽的案例。他們一邊聊天,一邊喝酒,十分痛快地聊到了半夜。
將近凌晨的時候,深淵下起了一場大雨。
雨點非常急促,落在身上的時候,都會覺得皮膚被砸得發疼。
雲羽覺得有點奇怪。
深淵最近的天氣一直都很好,看雲層流向和風向,是不應該下雨的。
雲羽有點焦心——
她現在有一種非常、非常不妙的預感。
而她的預感一直都很準確。
「抱歉,伯林格姆先生,和您聊天很愉快,但這場聊天必須中止了。」
雲羽思索片刻,對坐在她對面的守塔人說道,
「這場雨太大了,我需要讓我的領地和學院提前進入應急狀態。」
有點醉醺醺的守塔人說道:
「噢,當然,對校長來說,學院的事情是第一位的……」
雲羽說道:「維克,你送他回去休息,順便把導師們全部叫起來,去學生宿舍那邊,把學生安排到高樓層的宿舍去,不要離開學生身邊。」
維克點了點頭,扶起自己的導師往外走。
「西里爾去二號住宅區,讓所有人都先上二樓,然後帶天使去領地周遭巡視,看有沒有人在外面,如果有,就把他們放進就近的可居住區域裡。」
雲羽繼續分配工作,
「艾伯特去引導一號住宅區、冒險者公會和商店街的人避難。」
「我去轉移糧倉,轉移完了之後會去加高所有建築物的高度,防止被洪水沖毀。」
艾伯特和西里爾雙雙離開會議室。
雲羽也跑了出去。
她先是去找了被栽在食堂附近的金葉之樹的小樹苗,把它放進了倉庫里。又急急忙忙地奔到學院的最北邊,把糧倉里的所有儲備都塞進了系統倉庫。
這個時候,雨水已經沒過雲羽的腳腕了。
她的預感沒有錯。
雲羽抓緊速度把畜棚和禽舍里的食槽填滿,又在裡面堆了一大堆庫庫樹果實。她用最便宜的[招生大廳]墊底,把畜棚和禽舍足足墊高了三層。
她摸了摸羊角,說道:
「要好好活下去,我真的很想吃炸羊排。」
養在領地里的那隻火焰翼龍剛好在河邊吃夜宵。
雲羽抓住了它,騎著它在學院裡飛行,把各個區域的建築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