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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是你故意引導的。」
艾伯特平靜道:
「不是。」
西里爾冷笑了一聲:
「你以為我會信嗎?」
艾伯特完全不打算狡辯:
「你愛信不信。」
雲羽從湯碗裡把法老王撈出來,用手帕擦了擦,但搶救不及時, 怕光怕水的小乾屍還是沒能躲過這一劫。
【您的眷屬[法老王]已損壞。】
【修復需消耗黑暗魔力x100,是否修復?】
雲羽看向要掐架的守護者:
「出去打。」
她已經修復了一個木乃伊了, 不想再修復一個食堂。
西里爾鬆開艾伯特的領子, 遵從著雲羽的命令,一前一後地走出了食堂。
「啊,等等——」
光精靈王納撒尼爾捧著碗去找後廚的惡魔,
「幫我盛滿,多盛一點, 我要帶走……」
沒用的魔王貝爾摩多一邊給他盛酸菜魚, 一邊問他:
「帶回光明森林嗎?我、我的料理真的可以散布到那種地方嗎?」
「不是。」
光精靈王搖了搖頭,
「我只是想要去看阿爾伯特打架, 又不想錯失美食,所以只好帶著碗去了。」
貝爾摩多:「……」
貝爾摩多沉默不語地往光精靈王的碗裡多盛了很多魚肉。
光精靈王阻止他:
「夠了夠了, 我吃不了這麼多……」
「不夠的。」
貝爾摩多認真道,
「生命中的最後一頓飯, 當然要多吃一點。」
光精靈王:「……?」
「守護者大人們很厲害。」
貝爾摩多一本正經地說道,
「圍觀這麼厲害的人打架,很容易被波及到,被波及到了就很容易死……」
雲羽:「……」
別說了啊喂!
這已經不是勸告了,這是來自魔王的詛咒!
雲羽把修復好的法老王放回桌子上。
四肢粗短,腦袋滾圓的小木乃伊歪了歪頭,抬起胳膊,有些笨拙地慢慢活動起來。它站起身後,伸著兩隻小短手,撲向了雲羽的手掌,委屈巴巴地埋頭在雲羽的手心裡。
它似乎是在控訴兩個守護者不是人。
雲羽:「……」
可是,他們倆的確不是人啊。
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桌子上的肥啾傀儡動了。
它歪過頭注視著木乃伊,半晌後,它張開又短又絨的小翅膀,飛到雲羽手腕上,低頭用它的倒三角形的小黑嘴叨木乃伊的腦袋。
雲羽:「……」
這就是深淵的職場霸凌吧?
※
數日過去。
白塔那邊沒有消息。
但維克的導師,白塔光明祭司副塔的守塔人多尼·伯林格姆再次造訪了黑魔法學院,不,說是造訪不太合適,他是以個人名義來深淵的,不代表那偌大的白塔。
這很奇怪。
按照維克的說法,多尼·伯林格姆非常要面子。
他在黑魔法學院丟過面子,所以他應該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來這裡了才對。
維克認為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的。
但多尼·伯林格姆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原因。
艾伯特對維克說:
「你知道嗎?想撬開一個人的嘴,其實很容易。」
「……刑訊?」
維克連忙擺手,說道,
「不,雖然我對白塔沒什麼感情,但還是希望您能放過他,不管怎麼說,那也是我的導師。」
艾伯特:「……你想到哪裡去了?」
他拿出一支試管,試管里裝著奇怪的液體,液體呈現出一種妖異的火紅色澤。
「這是龍山的烈酒,名叫『愛情魔藥』。」
艾伯特對維克說,
「它口感酸甜,像是櫻桃汁一樣,沒有酒味。摻在飲料里,很容易喝下去。」
維克:「……」
艾伯特晃了晃試管,問維克:
「你那位導師,一旦醉酒,就會變得格外能說,是吧?」
維克無奈地接過試管,說道:
「您對他可真是夠了解的……」
艾伯特笑了起來。
神明賦予了他美好的外貌,璀璨金髮下的淺藍色眼眸像是一片冰海,他笑起來的時候,溫暖的曦光便降臨了那片冰海,消融久駐的冰雪。
人們在見到他時,總會因為他的外貌產生一種錯覺——
他是美好的、善良的,他身上沒有一絲污跡,比任何人都純粹、明淨。
但這是假的——
他的心可不像外表這樣美好。
他就是顆白皮黑餡的黑芝麻糯米糰子。
「我對你也很了解。」
艾伯特對維克說,
「了解你的程度勝過你的導師。」
維克:「……」
他人生里也就做過那麼幾件大事——
一是學徒時期打敗了一個導師級別的詛咒術士。
二就是畢業後毒死了洛托王國的跋扈貴族加爾文侯爵,然後他自己也面臨了牢獄之災。
維克思緒變得有些亂,他問道:
「在您眼裡,我是不是很傻?」
「是有些莽撞,但並不傻。」
艾伯特對年輕的後輩說,
「勇敢、正義等美好品格煥發光芒的時刻,怎麼能被稱之為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