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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你的福, 現在確定了。」
艾伯特:「……」
他竟然被這個腦子不那麼好使的黑翅膀的詐了。
「艾伯特, 我不相信埃斯蒙德, 一點也不相信。」
西里爾對艾伯特說,
「但我相信主人, 相信父神。」
艾伯特想了想, 說道:「也對。」
格羅弗把湯喝完了。
深淵的兩位守護者也一個接一個地折返, 側著身體從門那邊走進來。
小奶貓魚尾巴又往雲羽懷裡縮了縮。
艾伯特伸手想抱抱它,一向親近他的奶貓沒往他懷裡跳,板著小包子臉,抿著耳朵,兇巴巴地張開嘴:
「哈——!」
艾伯特:「……」
「你們怎麼走門進來了」
格羅弗把最後一口麵包吃下去,
「變成鳥從窗戶飛,豈不是更自在嗎」
西里爾和艾伯特沉默不語地看向格羅弗。
擬態豈是說變就變
好吧,西里爾不在乎——
他的擬態不丟人,他只是怕主人這個吸鳥重症病患非要擼他的鳥毛,所以平時才打死也不變。
烏鴉形態也不是什麼秘密,深淵裡平均每十個人,就有一個知道他是個惡霸烏鴉。
艾伯特嘛——
他就在乎極了——
他,高高在上、尊貴的迦南大祭司,怎麼能是一隻白色的胖毛團呢
格羅弗在艾伯特的眼刀中舉起手來:
「當我沒說,我剛剛什麼也沒看見,我願意保持瞎、聾、啞巴——」
「要是能把翅膀收起來就好了。」
雲羽看著西里爾和艾伯特,
「收放自如的話,行動會方便很多吧」
「我們是按照天使和墮天使的形態創造的。」
艾伯特還在試著去哄縮在雲羽懷裡的貓,一邊哄一邊解釋,
「天使和墮天使都沒有把羽翼收起來的能力,所以父神也沒為我們考慮這種問題。」
「喵嗷——!」
魚尾巴伸出貓爪,拍了艾伯特一爪子。
「喂,不能打人——」
雲羽用手指敲了敲貓腦袋。
「大人,我吃好了。」
格羅弗提議道,
「所以,進入正題——」
「我們去啟動金葉之樹的時間吧」
艾伯特當即就不再逗貓了,他直起身,看向格羅弗。
雲羽問吟遊詩人:
「要做什麼準備嗎」
「唔,我想想……」
格羅弗一本正經地對雲羽說,
「您要找一片空地,您想像一下,如果直接給您一棵巨大的黃金樹裝飾物,您打算把它插在學院的哪裡。要擺個合適的位置,它才足夠好看。」
雲羽:「……」
怎麼跟擺家具似的
「開個玩笑——」
格羅弗正經起來,說道,
「活化世界的地脈,必然會對舊神有利,可能會使他們提前捲土重來——」
「您最需要考慮的事情,是怎麼應對舊神。」
雲羽說道:「我考慮過了。」
在場的幾人全都看向她。
年輕的領主表情平靜,只能從緊繃的唇角看出來,她現在不高興。
雲羽問格羅弗:
「舊神不會放過我的,對吧」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
格羅弗話語一頓,轉折道,
「但舊神不是傻瓜,當他們覺得招惹您,相當於飛蛾赴火的時候,也許就會躲起來。」
雲羽點了點頭,繼續追問:
「如果他們躲起來,你能知道他們的位置吧」
格羅弗愣了一下。
新生的深淵之主唇角緊繃、淺銀色眼睛裡的目光冷銳而鋒利——
她總是溫和的,那雙眼睛也生有溫柔又嬌俏的輪廓,是一雙會溫柔注視萬物的眼睛。她很少露出這樣鋒銳的眼神來,仿佛要捅人一刀。
格羅弗隱約領會了她的意思:
「您是要……」
「我要狩獵舊神。」
雲羽語氣堅定,
「舊神甦醒一個,我就殺一個。」
艾伯特的呼吸都停滯住了。
西里爾背後的羽翼稍稍展開,羽毛炸了起來。
「我知道,這樣做很瘋狂。」
雲羽對自己的打算進行了解釋,
「做出這樣的決定,有很多理由——為了在這種你死我活的險境中讓自己掌握主動權、活下去、成長,為了我永遠放心不下、不想告別的深淵,為了世界上曾與我產生聯繫的生靈們……」
雲羽幾乎每天都在思考——
放棄啟動金葉之樹,讓大地維持虛弱的原狀,她按部就班慢慢成長。
啟動金葉之樹的時間,活化大地,讓舊神醒來,她一個一個地去殺。
這兩種情況,前者安全,後者能夠讓她快速成長。
但她一來放心不下世界上的生靈——
希圖王國、白翡翠王國、瑪奧蓮王國、光明森林、矮人王國……
她要放任這些曾與她產生交流、友好相處的生靈,就要這樣在灰病之中經歷生離死別的悲痛嗎
那些與她結下了友誼的朋友們,會不會也一起逝去
她知道,自己的生命漫長,終有一日,會與那些朋友們告別——
但她希望他們的離別,是壽終正寢,一生坦順,平安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