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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咕嚕咕嚕」的聲音,好像整潭水都要沸騰起來一般。
深的腿開始慢慢向後使力,「蘇北!」
她大叫一聲,其實不用她叫,蘇北在她出聲時已經走到她身邊。
蘇北單膝跪地,伸手摸向潭裡。
余悅這時候緊張得想尖叫,背後死死貼在冰冷濕潤的岩壁上,手指頭扣在石頭縫裡指甲都要翻開。
她有預感,自己將看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只聽蘇北一聲發力的悶聲,緊接著就是大魚被脫離水面那種「嘩啦」聲音。
「啪!」一聲,什麼東西被拉起來砸到潭邊。
深明顯有些脫力,腳軟了一下就要坐到地上,蘇北眼疾手快地接住她。
「深!」他的聲音里包含了千言萬語,都是對這個女人產生的情緒。
「沒事,扶我過去。」她很虛弱的樣子。
「怎麼回事!」他這才看清她臉上的刀痕,兩邊的皮膚翻起來,粘膩的血肉無一不在昭示她的臉傷多嚴重。
「先扶我過去。」她用手推推蘇北。
這些余悅都沒有看到,她整個人都在顫抖,都處在一種極度震驚的狀態。
她看到了什麼!這是什麼!
一個男人,準確地來說是半個,或者更少。
「他」的上半身是男人的樣子,矯健的胸肌輪廓,腹肌線條,和那兩側引人遐想的到小腹就戛然而止的人魚線。
「他」的下面竟然是魚的形態!
光是那條尾巴就接近兩米的樣子,而且那巨尾顯然十分有力,一直「撲朔撲朔」地拍打地面。
他自己一直發出「嘶嘶」的聲音,余悅一看到他的正臉立刻嚇得腿軟跌倒在地。
「這!這!」這是什麼!可是她問不出口,因為心中恐懼太甚,她沒有辦法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這時候蘇北扶著深走到那生物前面,似乎毫不畏懼於他那一直裂到人類太陽穴位置的嘴唇,和他細細密密布滿口腔兩排尖利的牙齒。蘇北按住那生物巨大的尾巴,眼睛死死瞪著她,仿佛解決完手下的半人半魚就會過來解決她。
余悅以為自己已經嚇得麻木了,但是看到深兩隻手扳開他的嘴,並且把流血那隻手用力伸進去的時候她的心跳還是停止了一瞬。
天地萬物間都失去了聲音,她看見深無比熟稔地把手深入到他的喉管,一定是喉管,因為余悅看見他的喉結上方被撐得鼓起來。
然後深的手指使力一扣,迅速收回手。
「噗!」那生物吐出一口血肉模糊的東西。
余悅嚇得閉上眼。
就在這戰戰慄栗的一分鐘裡她錯失了見證最不可思議的時刻的機會。
等她從指縫中再看的時候,地上躺著的生物已經完全變成了人的樣子,魚尾好像只是她的錯覺,那些猙獰的牙齒和淺藍色的肌膚都變成人類的樣子。
那一秒,他們的目光不期而遇。
明明那人的狀態那麼狼狽尷尬,他的臉上滿是自己吐出來的血,但是那雙眼睛,那麼溫柔,好像只為容納她一人而存在。
地上的男人自己起身,他的身材好像希臘雕像里的天神,多麼有力,多麼健美,正是余悅喜歡的類型,再看他的臉,雖然被血糊住,但是從輪廓來看也是十分俊朗,和普遍女生追的韓星不一樣,他的臉偏向歐洲的深刻線條,完完全全是余悅幻想過最完美的男人。可是他那麼真實。
他似乎還在好奇地嘗試使用自己的新肢體,伸手摸自己的臉,大腿和新的器官。
余悅臉一紅。
這時候蘇北從他的背後繞過來,眼裡的殺氣叫人畏懼。
他想殺了自己!意識到這點的余悅尖叫一聲,又連忙捂住嘴。
「喝!」那個新生的男人似乎也意識到這點,轉過身把余悅護在身後,對著蘇北發出威脅的聲音。
「滾開!」蘇北發怒,衝上前一用力,肩膀把那個男人撞倒在地,他畢竟才擁有人類的身體,使用不熟練,但是保護她的意識那麼強烈,被撞倒隨即翻身到她的面前,回頭望了她一眼,好像在說「別擔心,無論怎麼樣我會保護你。」
余悅心頭大定,喜悅和辛酸一齊涌到心頭。
「蘇北!」深在他背後喝止他。
果然深才是這頭野獸的主人,蘇北一聽深發話,雖然眼裡仍燃燒著滔天怒火,卻沒在動作。
深從衣櫃裡拿出一套衣服走過來遞給余悅,「以後他就是你的了,好好珍惜。」
余悅目瞪口呆!
深臉上的傷口開始結痂,常人是不可能有這樣的自愈能力的,她心想也許深也不是人類,他們有什麼目的?
「余悅,他只是為你而生,這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如果你拒絕,現在告訴我。」深的手裡還拿著那把匕首,看得出,這個男人恐懼她手裡的東西。
世界上只為你而生的,按照你心目中最完美男人打造的,只會愛你疼你的,只有你一個依靠的男人,你會選擇不要嗎?
余悅滿心歡喜地帶著他回去收東西準備回人類社會,為了讓她保存這個秘密,深讓她在人類社會為她打理基金。
深這些年來賺的錢都用來運營一家兒童基金,為無家可歸,被拋棄的兒童提供幫助,撫養他們長大,這筆錢需要一個好的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