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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裡,君微一直覺得酒是香的,此刻才明白書中為何要說「酒臭」。
臭、真臭!
君微才起了厭惡之心,跟在她身邊的阿璧已然後足蹬地,一口咬上男人擒著主人的那條手臂。
「啊!」那男人慘叫著想要甩開小獸,「來人,來人!給我把這個木頭畜生打死!」
人群里頓時衝出幾個彪形大漢,夾槍帶棍地朝阿璧衝來。
打,還是逃,這真真是個難題……
君微猶豫的這一剎,阿璧的動作也遲緩了許多,被男人狠狠甩飛在地,眼看就要遭殃。
突然三個不明物體破空而來,帶著嘯鳴直插|入地三分,生生擋住了彪形大漢的腳步。
眾人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三根鑲玉的簪子。
一個妖嬈的嗓音隨之而來,「若我沒有記錯,此地是醉月閣,可不是聽風闕~」
風煙波只穿了件單薄的裡衣,披散著一頭烏黑長髮,妖妖佻佻地撥開人群,眈了眼與那公子哥糾纏的機關獸,一笑,「我當什麼大事,原來不過是狗崽子不懂事。」
好一句指桑罵槐!
君微招招手,阿璧立刻乖乖回她身畔候著。
風煙波睇了君微一眼,「怎麼,廂房床硬睡不著?」
不是床硬,是太吵,君微沒好意思說實話,畢竟人家也沒收她房錢。
「同我來,」風煙波拾起君微的手,另一手撩過頰邊青絲,「我那兒清靜。」
口吻也好,姿態也罷都隨意至極,偏偏由她做出來別有一番誘人風情,看得諸多酒客目不轉睛,早忘了先前的插曲。
君微被風煙波牽著,只覺得心神蕩漾,莫名其妙地口乾舌燥。
直到出了醉月閣,風煙波一回頭,發現小妮子眼角泛紅,眸泛秋波,才嫣然一笑,斂了周身的媚術。
君微只覺得忽然神清氣爽,迷情驟然散去,連忙掙開風煙波的手,紅著小臉說:「不敢勞煩樓主,我睡廂房就好。」
風煙波抿唇笑,「如今你被那些登徒子盯上了,如何還能獨眠?怕不是後半夜就被梁上君子偷香竊玉去。」
她能有什麼香玉?君微自慚,因為拗不過風煙波好意,只得隨著她繞過庭院去私人住所。
沒想到,醉風樓雖然鶯歌燕舞,風煙波的私人宅院卻一派素淨。
門口守著倆個值夜的丫鬟,見主子帶著人回來,連忙迎上前。
風煙波一揮袖,「不必伺候,你們都下去吧。」
於是,偌大宅子就只剩下君微和風煙波兩人,靜謐得很。
君微打了個哈欠,淚眼汪汪。
風煙波坐在床沿,拍了拍褥子,「困了便來睡罷。」
想到她那媚術一放,自己就魂不守舍的經歷,君微連連擺手,「不必了,我睡相差,沒法與人同眠,在這榻上打發一夜就好。」
風煙波也不強求她,單手托頭臥下了,闔目斂息,宛若一幅仕女圖。
君微看得出神,只覺得原來世間女子應當如是。
她呀,雖是化了女兒身,到底還是只妖,當不得真正的女子。
這般想著,君微終於沉沉睡去。
已許久沒動的風煙波緩緩睜開了眼,起身的動作沒有半點聲響,一襲白衣走到君微身邊。
她眉目間含著疑惑,想著閻煌臨走不忘託孤,是怕這萬鬼覬覦的小妖怪獨身在外,被吃掉?那就不怕,她風煙波先動了殺心嗎?還是說……閻煌知道,她會顧全大局,將得道飛升的機會留給他。
就算是七巧玲瓏心的風煙波,自問也有看不懂的人,而閻煌就是當先的那一個。
永遠猜不透閻郞的心。
風煙波輕柔地撫摸著小妖怪光滑的臉蛋,若有所思。
君微在夢中,只覺得香風拂面,忍不住呢喃,「你好香呀……」
風煙波神色微怔,抬袖聞了聞手腕——她此刻並未施媚術,哪裡來的香?
只不過……這小妖怪幻化的模樣還真是可心。
當成補藥食之,真真可惜得很吶!
作者有話要說:閻狐狸:不好,又多個搶食的!
風煙波:閻郞確定不是多了個情敵麼?
第20章 圈套
清晨,君微醒來才發現自己睡在風煙波的床鋪上,蓋著她的素淨的被褥,鼻子前面都是若有似無的香氣,不同於媚香,甚是好聞。
「風樓主?」
她出門入院,也不見風煙波的蹤跡,問了侍女才知道風煙波平素也幾乎不在醉風樓待著,旁人也不敢打聽自家樓主都去了哪兒。
君微點點頭,也不為難人家,轉身就要走。
侍女連忙攔住她,「外頭對姑娘來說是虎狼之地,去不得。」
虎狼之地……這形容還真到位。
君微拍了拍阿壁的頭,「不礙事,我帶著它,但凡遇見什麼我就逃回來好了。」
侍女攔不住她,也只得作罷,匆匆去向孫平報告了。
君微領著阿壁,大搖大擺地走在長慶街頭。
她當然知道,以自己的真身若是被看妖魔覬覦會有危險。但如今青天白日的,妖魔還不敢上街造次,最多……過了正午之後,她立即折返就是。
既然時間有限,君微不敢耽誤,馬不停蹄地趕往龍鳳神殿。
雖然聽說清虹子道長遭遇不測了,但到底耳聽為虛,她還是想去確認一下。萬一是弄錯人了呢,又或者道長先前就已經有眉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