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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宋表情古怪地看了眼兩人,確定了自己的存在有點多餘,乖乖地退出了屋子。
「藥快冷了。」閻煌說。
君微端起藥碗,像昨夜那樣舀了一勺,遞到他嘴邊,「喏。」
閻煌抿了口,頓時挑起眉。這宋宋!熬出來的藥就沒哪次能入口的。
「煙波姐姐也來這裡了嗎?」君微又遞了一勺過去。
閻煌含住湯勺,抬眸看她,眸光微愕。
「你身上有煙波姐姐的香氣。」君微輕聲說。
「鼻子倒挺尖,小狗似的。」
君微瞪了他一眼,卻見他以目光示意自己再喂,只好噘著嘴,又舀了一勺給他。
閻煌抿了藥,似乎覺得太苦,從懷裡摸出個錦囊,拿了顆糖丸丟入口中,想了想,又問她:「宋宋沒給你熬藥?」
「我喝過了呀。」
閻煌點點頭,「張嘴。」
君微遲疑了一下,「我這些日喝藥習慣了,不用吃糖。」
閻煌不耐煩地蹙起眉,「張嘴,要我動手?」
君微一手端藥,一手拿勺,只好乖乖張開嘴,眼看著大狐狸把一顆糖丸抵進自己口中。
是桃香,甜絲絲的,瞬間充斥口鼻之間,她未曾吃過這樣的糖丸,頓時眉開眼笑。
「好吃?」
「好吃!」
「喜歡?」
「喜歡!」
閻煌將錦囊一疊,納入懷中,笑得十分溫和大方,「那往後好生跟著我,我自給你再買。」
君微剛要點頭,頓住了,驚覺差點兒要上當,趕忙搖搖頭,「我才不會為了糖跟著你。」
閻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幾日不見,不好騙了。」
「哼。」君微鼻子出著氣,「從前我不過是不愛跟你計較,反正左不過遷個墳就要分道揚鑣的。」
「哦,那現在怎麼又跟我計較起來了?」
「那是因為——」
君微說了一半,對上閻煌深沉的眸子,突然不知道如何開口了。先前因為知道緣分短暫,不想多計較,為何現在就計較了呢?……也確實奇怪。
閻煌見她不說話,扶著椅臂站起身,扇子一合輕敲在她腦門上,「跟我走。」
君微忙說:「藥還沒喝完呢!」
「冷了。」
她拿唇一試,果然已經冷了。看這冷的程度,怕是剛剛餵他的時候就已經涼了吧?他怎麼還喝了那麼多呢!
放下藥碗,她追上閻煌,「這是要去哪兒?」
「見人。」
等跟著閻煌繞過九里坡下沿的河,終於抵達一處八角亭時,君微老遠就看見亭子裡的人一襲月白長袍,黑髮與衣袂齊飛,說熟悉也熟悉,可又說不出的陌生。
「……煙波,姐姐?」君微遲疑。
亭子裡的人也察覺到他們的到來,起身走下亭子,目光越過閻煌,看向跟來的君微,「小娘子果然福大命大,遇難成祥。」
君微好奇地盯著風煙波一番打量,人還是那個傾國傾城的醉風樓樓主,可這身利索的白衣和束起的長髮卻給她平添了幾分颯爽,看起來非但不會引起半點遐思,反而可能輕易招來小女兒的傾慕。
「這般看著我,」風煙波逗弄道,「難不成是覺得我比閻郞還要俊?」
君微點點頭,偷瞟了眼似笑非笑的閻煌,又搖了搖頭。
閻煌這才釋出個笑來,用扇柄抵著她的肩頭,將人推進亭子,「進去說。」
風煙波走在兩人身後,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閻郞,我未想到你會帶她來。」
閻煌坐在石桌邊,將扇子一開,漫不經心地搖著,目光落在正在桌上的琉璃盤裡挑蜜餞的君微身上。她拿了兩顆,把其中更飽滿的那顆,遞了給他。
「你自己吃。」閻煌沒接。
……別說風煙波了,就連他自己在昨夜之前也未想過。
作者有話要說:大狐狸回來之前,宋宋給什麼,君微吃什麼,乖得不得了。
大胡里回來之後,宋宋覺得小女孩變得伶牙俐齒了。
為什麼?
因為「有恃無恐」。
只是小君微意識不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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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篇幅,《與君好》會比大心的都市文要長,除了大狐狸和小妖怪的感情線,也會有劇情,所以我估摸著起碼也要陪你們到3月底吧!那會,病毒也該散了,算是這個漫長冬日的一點慰藉。
因為是舊文推翻,長時間沒有榜單,全靠你們給與動力,真的,謝謝了!
入V遙遙無期,稿子也不好一次放出來,請諒解QAQ
V後一定會肥更,信我。
第28章 虛情
清風徐徐,吹得亭邊紗幔輕搖, 風煙波說著無關痛癢的寒暄話, 一邊悄悄打量對面二人。
直到閻煌抿了口酒, 淡淡地說:「說正事吧。她是自己人,不礙事。」
自己人。
寥寥三個字叫風煙波變了臉色,但眨眼的工夫,她就又換回如常的嬌笑,「好。」
再開口, 說的總算不是閒篇了。
「奴家趕到之時,那群雜碎早就死的死逃的逃,以那位魏康大人一人之力足可應付,閻郞不必擔心, 天子早已班師回朝, 現如今多半已經回宮。」
閻煌神色冷淡, 「我沒問他。」
君微聽了個懵懂,揣摩著應該跟先前從府衙聽來的消息有關。西蠻來犯, 天子親征, 這樣說來……大狐狸前些日是去西邊幫著禦敵了。可聽起來,大狐狸對當今大灃天子及其反感,既然反感, 又為什麼要千里馳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