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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遠現在的傷好了,他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毒物就頭皮發麻,因此站得遠遠的,都不敢去看。等到巫雲遠下去之後,才嘀咕道:“你都怕被咬,還把我徒弟丟進去!”
巫雲遠下了深潭就覺得有些古怪。
越往江籬的方向靠近,那種奇怪的感覺就越重了。巫雲遠眉頭緊鎖,抬手擊出一道掌風,那風使得他手中的香忽然燃起了明火,而青煙也更濃了一些,熏得周圍的毒物四處逃竄。
然後他就看到了江籬。
遠在深潭外邊的路遠聽到了一聲尖銳的怒吼,嚇得他差點兒跌進了坑裡。下一刻,他看到巫雲遠從深坑底下飛了起來,手中拽著的正是他那徒弟。
出了坑,巫雲遠將手中提著的人直接甩了出去,路遠連忙去接,等將人抱住,路遠抬頭問道:“這蠱毒還在?”
巫雲遠揭了面具,臉色黑如鍋底。
江籬臉上的紅疤還在,唯一不同的是,那紅疤之中有一個金色的小圓點兒,就像是紅疤上長了顆金豆子。
路遠覺得那金豆子看起來像臉上長了個肉疙瘩,哪怕是貴氣的金色,就那麼長在臉上,就顯得更憂傷了。
他指著江籬臉上的金豆子問道:“不僅沒治好,還長了這麼個肉瘤,你叫我徒弟以後怎麼見人……”
修真界鮮有丑得見不得人的,人家小姑娘本來就因為一塊大疤挺自卑的,現在又長了顆肉瘤,這真是作孽!
“肉瘤!肉個屁的瘤!老子在西嶺山脈呆這幾百年,就是為了引那隻蠱王出來,辛辛苦苦數百年,竟然被這死丫頭給壞了大事!”巫雲遠一腳踢在了江籬身上,這個時候,他神情猙獰,眼冒紅光,動作凌厲無比,連路遠都沒有攔住,結果昏睡中的江籬被一腳踹飛,劇痛使得她從混沌中醒來,江籬睜眼,哇的吐了口鮮血。
那血卻不是紅的,看起來是墨黑色,江籬見了,頓時有些愣住。
醒了?
出坑了?隨後,江籬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待摸到臉上有個小凸起的時候,她有些心驚膽戰的摳了兩下,然後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到了她手心裡。
江籬拿到眼前一看,這不就是她在坑底看到的那隻金甲蟲麼,怎麼個頭變小了?
“咦!”路遠驚異地道,“那金豆子原來不是長在你臉上的?”
“這是什麼,給我看看?”路遠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自認為什麼事情沒見過,但江籬手裡那玩意兒他就是看不出深淺,便想拿過來仔細檢查一番。豈料剛伸出手去,就聽巫雲遠冷哼一聲道:“想死你就去碰!”
路遠有些詫異,他可是元嬰期,能被這麼一顆金豆子給弄死?
“那是幼生態的蠱王!萬毒之王金靈,成年後能進階到九階靈獸,認了她做主人!”巫雲遠的聲音有多憤怒,路遠臉上就有多驚喜,早知道這丫頭福運通天,卻沒想到,她這運氣儼然與她的資質一樣,讓人難以置信。
“你是說九階靈獸認了她做主?”路遠仍是有些不信的,什么九階靈獸萬毒之王,他根本聽都沒聽過。
“這是巫蠱秘術,專門用毒物培養出來的靈獸,並非天地之間本來就有的……”巫雲遠說到這裡,聲音漸弱。他看著江籬眼神猶如鷹隼,江籬剛剛被他踢得受傷不輕,此時在對上那陰狠的眼神,只覺得身上像是壓了一座大山,讓她覺得越來越沉,脊柱骨都要被壓斷,全身骨頭被寸寸碾碎了一樣。
路遠暗道糟糕,他之前是放鬆了警惕了,這幾日的相處讓他覺得巫雲遠怪是怪了點兒,但還在能夠理解接受的範圍之內。畢竟修煉的功法讓他越來越小,上千歲的元嬰期大能了,長得跟個七八歲的娃娃一樣,性格不扭曲古怪才奇怪了。
結果現在江籬被扔出來,他剛剛驚嘆江籬的好運氣去了,卻沒注意巫雲遠起了殺心,如今失了先機,對方一指頭就能將江籬碾死,路遠不敢輕舉妄動了。
“江籬只有鍊氣期修為,你就不好奇那萬毒之王為何會選她做主?”路遠有些猶豫地道。
巫雲遠臉色難看至極,“我就是太好奇了一些,才留下你師徒二人!自作孽!”
江籬想說話都說不出來,那沉重地壓力讓她直不起身子,整個人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撲倒在地上,臉也重重地被壓在了泥土裡。
那金豆子仍舊在她掌心,像是要嵌進她的肉里。就在江籬快要支撐不住之時,他們旁邊的那深坑出現了異動。
大量的毒物從坑底湧出,此時,就連坑邊的那些符咒和陣法它們也絲毫不懼了,朝著巫雲遠蜂擁過去。
巫雲遠冷哼一聲袖子一甩,隨後身上的蓑衣解開扔到空中,蓑衣頓時變大罩在空中,將他籠罩其內,不受毒物侵襲。
“老子辛辛苦苦養你數百年,你現在倒忠心護主了!”他冷哼一聲,視線落在江籬手心,那目光灼熱得像是要將她的手掌戳出個窟窿。
“這金靈就好比我的孩子,結果……”
路遠便立刻接嘴,“你就當你找了個兒媳……”
江籬:“……”
巫雲遠:“……”
萬毒之王:“……”
巫雲遠深吸口氣,稍稍撤去了威壓,隨後往前幾步,走到了江籬的面前。“把手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