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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血池,至多三個時辰便能建好。”
“一個低階血池,就能供給一百個暗族組成的隊伍。”
“所以我們不能讓血池出現在這片土地上。”
“一旦發現血池要立刻毀去,若是出現了高階血池,就立刻要向軍中傳訊。”
桃寶兒一晚上都在聽這些講解,等到次日騎著青蛙出了城牆,身邊的人還在她耳畔念叨,“這次是例行巡邏,天仙不用過於緊張,只需跟著咱們就好。”
不求立功,但求無過。先熟悉熟悉情況,以後再做打算。
“嗯。”桃寶兒現在對外頭情況不了解,目前來說,還是穩妥點好。
她帶著兩隊人,出了城牆,按照吩咐,朝西北方搜尋。
明明是艷陽高照的天,城牆外就是灰濛濛的,就連那陽光都沒有溫度,照在身上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涼意。
她出去之後沒多久,就感覺有些不對。
桃寶兒停了下來。
陸水棲問:“怎麼了?”
“好像有人在看我。”桃寶兒皺著眉頭道。
她話音落下,其他兩隊的人立刻戒備起來,只是神識仔細搜尋,沒有發現半點兒異常。這才剛出城牆,也不應該有暗族,但總不能是牆內的人在窺視吧?
“不是後邊。”她內心約莫有一種感覺,看的人,並不在牆內。
一隊隊長裘楊手裡有隻白鳥。
那白鳥並非活物,而是煉製的法寶,卻跟真的鳥類無疑,活靈活現,此刻白鳥展翅,鳥羽依舊潔白無瑕,並沒有半點兒異常。
“不要疑神疑鬼,你第一次出來難免緊張,放鬆一些。”
雖說有點兒不滿,但都一起出來了,那就是戰友,這個時候,大家對第一次出來的新隊友,難免多了幾分寬容。
桃寶兒只能點頭應下。
可是,她真的覺得,在她出來的那一瞬間,便有一雙眼睛,盯住了她。
第32章 雲狂
天是灰濛濛的,遠處的樹長得孱弱,要死不活地耷拉著,偶爾有一兩隻鳥雀飛來,還沒落到樹上,就直接摔到地上,頃刻間就僵死不動了。
那是不小心從崖上墜下來的鳥。
崖叫禁天崖,懸崖深萬丈,終年被霧氣籠罩。
崖邊長了一棵巨大的藤樹,上面會結朱紅色的小果子,一年四季綴滿枝頭,紅紅的一團,是這暗無天日的昏暗之地,最艷麗的顏色。
也正是這小果子,總能吸引不少貪吃的飛鳥過來,而那些鳥一旦飛出禁天崖,翅膀就不聽使喚了,身子仿佛千鈞重,直接從崖上墜落,偏偏那麼高摔下來也摔不爛,落地之後才會頃刻間死亡。
不管是飛鳥、獸類,還是仙族,都沒法在禁天崖上飛行,正是這道連上仙都無能為力的天塹,讓仙族無法將暗族徹底剷除。就好像蒼天在造物時,專門弄出來的這樣一個種族,讓仙族和人族時刻警惕,不敢有任何懈怠。
他們至多能將暗族趕回禁天崖並設下封禁,讓他們永遠都沒辦法出去。
可這人,一旦見識了外面的廣闊天地,萬千生靈,總不甘心一直龜縮在懸崖底下,但凡抓住機會,暗族都會拼盡全力殺出去,重回陽光下。
暗族居住在懸崖底下,也有遼闊的土地,卻沒什麼靈氣,植物種類也不多,動物就更少了,生靈種類十分匱乏。
隨處可見的花叫血障花,巴掌大的一朵,能開出幾十層花瓣,吸收了這天地間的怨氣晦氣污濁氣,又吐出適合暗族修士修煉的血氣來,是以這血障花是暗族的標誌,就連軍旗上繡的也是這花。
不遠處營帳上方,插了一面旗。這旗幟跟其他的黑旗紅花不同,旗面是白色的,白底紅花迎風招展,在灰濛濛的天色里顯得比其他旗幟要耀目幾分。
這是如今暗族的先鋒大將赤僵的營帳。
赤僵是二皇子赤虞一手栽培的,原來很多人對這個赤僵還有諸多不滿,結果就發現他實力非常強大,上了戰場之後更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眾人這才心服口服,對他的一系列古怪要求也能容忍。
血氣池不樂意泡?
好吧,只要實力強,不泡就不泡,在營帳里也種滿品階最高的血障花就好,也能保證他的需求。
軍旗都要用白的?行,白的就白的,您高興就好!
身邊不要人伺候?這都不是問題,只要能帶著大家殺上禁天涯,奪回當年被搶占的土地,什麼怪毛病他們都會小心翼翼地慣著。
此刻,赤僵的營帳內沒別人。
他披了一件松垮垮的白袍,就那麼坐在搖椅上,腳上鞋子都沒穿,赤腳踩著一朵血障花,稍稍用力,便將那花給碾碎了,不少紅色汁液就濺在他腳上。
他用清風訣弄乾淨,隨後又用手揉眉心。
疼,頭疼得厲害。
像是有個東西在腦子裡亂鑽一樣。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只想發泄一翻,這麼想著,又有幾株血障花被他碾壓得粉碎,他走了幾步忽然身子一歪,重重地跌在地上。
片刻後,便有一隻霧蒙蒙的凶獸出現在帳篷里,那是暗族皇族經常駕馭的霧獸。
乃是禁天涯下特有的生靈,外界並不存在。
霧獸繞著倒在地上的男人轉了幾圈,眨眼消失不見,片刻後便有幾個人鑽進了帳子裡,領頭的就是當初那村子裡出現的暗族赤虞,也是如今暗族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