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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流出的血淌了滿臉,她眼裡有淚,嘴角卻帶笑。
“你笑什麼?”儲炎問。
桃寶兒說:“我高興呀。”因為疼痛,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還帶著抖音。
儲炎仍看著她。
桃寶兒知道,他在問她為什麼會高興。她沒看他,而是仰頭看頭頂的飛劍,笑著道:“我終於知道你名字啦。”
猜了千百次,沒有一次正確的。
被師父嚯嚯了一萬遍,嫌棄了無數回。
如今他不在了,她終於知道了劍的名字,還知道它特別厲害,那以後她一定好好修煉,帶著寶劍去救師父。
聽到桃寶兒的話,空中青華劍發出一聲長吟,然後,它出劍了。
不再一味閃躲,而是劍光大盛,在空中一分為二,二化為三,頃刻間萬劍齊發,將赤霞那隻火鳳斬得鳥毛四處飛落,萬劍斬完,劍光又合為一體,縮成針尖兒大小,飛入桃寶兒被戳出了個血窟窿的眉心,剎那間,便將她的血給止住了。
赤霞劍沒防備之下吃了大虧,想報仇,奈何那青華打了就跑,它現在又不能把桃寶兒給劈了,只能劍尖兒指著她,氣勢洶洶。
儲炎抬手握劍,收入鞘中。
他說:“既然桃寶兒是華清池的傳人,那你們自然可以帶走。”
頭頂荷葉的呱妖陸水棲面露喜色,“儲上仙明理。”
豈料儲炎淡淡一笑,“然寶兒既是華清池的傳人,亦是我水木宮的桃夫人,日後華清池和水木宮有了這層關係,想來會更親密才是。”
“輕言,輕語,素來是你們倆伺候桃夫人,此次便隨她一起前往華清池,照顧好她的飲食起居。”儲炎叫過兩位婢女,吩咐道。
陸水棲笑容凝住,心頭暗罵儲炎這狗東西,又想插手華清池了。
華清池跟水木宮離得比較近,而華清池和水木宮都倚水而建,名中含水,華清池的靈泉靈氣更濃郁,因此這些年,水木宮的人對他們華清池十分垂涎。
誰叫華清池已經沒有上神坐鎮了呢。
可儲炎也是上仙,好歹要點兒臉,這些年雖然提過幾次,卻沒找到比較正經,能夠堵住悠悠眾口的突破口,如今他倒是轉得快,竟是想借這方法進入華清池。
陸水棲又看了一眼桃寶兒。
他可真不想相信,桃寶兒是儲炎的人,這麼點兒大的女娃娃,臉都還沒長開呢!
可她身上的純陽勁氣做不得假,這劍祖宗,怎麼就挑中了她呢?
不管怎樣,這也是劍祖宗挑中的人。
陸水棲臉色陰晴不定,斟酌片刻,正欲開口,就聽桃寶兒說:“你不是說過,你只是認錯了人嗎?”
“既然你弄錯了,那我就不是你夫人。”桃寶兒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她先是看著儲炎,又看向風璃仙子,一本正經地說:“她才是你夫人。”
儲炎沒想到,素來乖巧聽話的桃寶兒會這樣跟他說話,他眉頭一挑,問:“說完了嗎?”
以往他這樣的時候,桃寶兒哪怕有點兒小性子,也會溫順下來。
這個時候,儲炎覺得,她斷然不會繼續說下去。
卻不料桃寶兒搖頭,“沒說完。”
她一字一頓道:“做錯了事,還要道歉。”
“噗嗤。”本來站在旁邊冷眼看著的風璃笑出聲,斜睨了儲炎一眼,“她說的,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對於儲炎認錯人,風璃心裡豈能不怨?
儲炎神色不變,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桃寶兒。
他眸色黑沉沉的,是極為不高興的表現了。
桃寶兒又說:“雖然你不願意認錯,但我可以不追究,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們各不相欠。”她連吃人的殭屍都不怕,敢跟殭屍討價還價了,也一定不會怕儲炎的。
疼都不怕,死也不怕,斷不該怕他。
直到聽到這句,儲炎才冷笑了一聲,“覺得自己找到靠山了?”
“桃寶兒,我倒小瞧你了。”
桃寶兒繃著臉,嘴唇抿得緊緊的,眼神里還透出幾分倔強。
這樣的神情,是從前的她從未有過的。
“就是,分明就是你的錯。”華清池的修士很會抓重點。
“就這點兒大的孩子,還是你夫人?”
“我的天,真是喪心病狂!”
“連孩子都不放過呢……”
你一言我一語,吵得儲炎腦仁兒疼。
終於,他怒喝了一聲,“滾。”
華清池眾修士立刻駕著受傷不輕的桃寶兒御劍離開,等劍光消失在天邊之時,一個聲音響徹天際,“儲炎上仙,你還欠咱一個道歉!”
“知錯能改,才是好上仙。”
儲炎:“……”
他轉身回正殿,走過的路,青磚盡碎,足以說明,此刻的儲炎內心是有多憤怒了。
偏偏風璃還攔在他身前,斜依在門柱上,腳尖抬起攔住他的路,“儲炎,你也欠我……”
他直接將風璃打橫抱起,扔到床上,狠狠進出,直殺得她連連求饒時,他才問:“還欠不欠?”
風璃輕咬他耳朵,說:“欠我一道純陽勁氣。”